? 原竞轻笑了下,“可不是吗,这会儿都快凌晨了。”
? “记得我读书那会儿,也是像这样的好几人一个寝,上下铺,中间放好几张桌子拼一起,大家打牌,喝酒,偷偷背着宿管煮夜宵。。”彭放笑着说道,
? “你能想象我第一次把螺狮粉推荐给他们时候的场景吗,五个人同时煮了一大锅,就咱袁老四那种大汤底子,味道整整飘了一楼,最后把保安大爷招来了,那人是个日本小老头,来得时候一闻这味儿,以为我们在投毒,把我们逮了一顿乱骂,走的时候还不忘让我们写检讨,检讨的名字叫什么,论中国食物的奥秘。结果你猜怎么着,后来那老头自己反而吃上瘾了,我回国硬要跟着我一起,拦都拦不住。。”
? 原竞笑道,“我真为自己错过你的学生时代而后悔,”
? “对哦。。咱俩真正认识的时候我都工作好久了,”彭放也觉得可惜,可是转念一想又摇摇头,“你妈肯定舍不得放你去国外,而且国外一个人生活。。其实更多时候还是有点孤独的,嗯。。要是我是你家人,我也不会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
? “可是我还是很后悔,”原竞放下吹风机在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嘴唇吻着他的头发和颈间,“如果我们更早认识,或许我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依旧彷徨不定。”
? 彭放感到一阵苏痒,缩了缩脖子,“我没有彷徨,我只是。。唉,原竞,我只是怕过不了家人那一关,我们之间的阻碍还太多,我还没想好应对的办法。”
? “你之所以一直说你没有办法,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为了我们迈出那一步。你当然感到束手无策。”原竞说道,
? “说到底,我们之间真正的阻碍,是你。如果你愿意,哪怕你只是迈出一小步,我都愿意为你迈剩下的九十九步。你到底怕什么呢,你不是怕家人会不会同意,你其实是自己都不愿同意,那个承诺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你自己。”
? 彭放怔住了。
? 原竞放开他,凝视他的眼眸暗了暗,“我说得没错吧。彭哥,你既不善于撒谎,也不善于找借口。很多事情你自己想装作视而不见,就想让我和你一样装聋作哑,这是不可能的,”
? 原竞苦笑了一下走到窗前关了窗户,“因为我是真的爱你,我愿意对你敞开心扉,可你一次次对我关上心门,还打着为我好的口号,这让我发脾气都好像全部是我的错。”
? 彭放哑然。
? “彭哥,说句不好听的,你有的时候真的太圣母了,你想为你在乎的所有人考虑,可是你只是把自己的爱心强加在别人身上却从没问过人家到底需不需要。对我而言这是一种伪善,在爱情里这就是一种变相的不信任和欺骗。我知道你最近有烦心事而且很可能会波及到我,所以你决定缄口不言就因为害怕我受伤害。可是如果都像你这样,那么天底下所有的夫妻早就离婚了,因为他们会为了利益的最大化选择各回各家互不牵扯。可是我爱你,爱你就是想你所想,喜你所喜,忧你所忧,怨你所怨,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为了快乐和幸福,而是能够在困难的时候可以有个依靠或者怜爱。很明显,你既没有把我当做依靠,也没有把我当做唯一心疼的对象。彭哥,你心里装了太多人,可我只装了你一个。”
? 彭放没想到原竞这段时间想了这么多,而且确实都是他没有考虑到的地方。他为原竞的细腻敏感而感动,又为自己的遮遮掩掩,畏首畏尾的态度而迷茫。真的像原竞所说的那样吗,自己是不是真的一直都错了。。。
? 原竞良久等不到回答,把他拉到床上躺下,“行了,别想了,我随便说说而已,快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推荐本书
? 彭放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也早点休息。”他知道,当下他应该做出些什么回应来给予眼前这个他深爱的人更多的安全感,可他无从开口。或许真的就像原竞说的,他想得太多,到最后,累了自己,苦了他人。
? 原竞侧躺在他旁边抚摸着他的头发,轻柔道,“睡吧,睡不着我给你唱歌听。”这话一出俩人都忍不住笑了。
? 月光越来越寥旷,夜越来越沉,像一个万籁俱寂的空洞,席卷着飞舞的各色各样的梦。
? 原竞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微微适应了一下少得可怜的光线后看向了怀中人。彭放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