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丢点点头。
“那你妈妈……走的那个时候,有没有见过那个叔叔?”
丢丢摇摇头,想了一会儿,忽然笃定的说,“妈妈是去接客人大姐姐的,不是叔叔。”
33
半夜没睡,谢珉行竟然又顶不住了,靠着裴子浚的肩头睡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他大惊失色,只好扭过头掩饰尴尬。
裴公子没见过知寒客这副模样,以为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知寒客,不由得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他的谢兄向来是面冷心热的人,只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谢兄,光对自己面冷了。
他会对丢丢温柔,会对刑刃有礼,唯独对自己,仿佛裹了一层铠甲,冷冰冰的隔绝了他一切的亲近。
是从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呢?他想不出来,却偷偷又把昏昏睡去的人重新抱着靠上自己的胸膛。
——至少睡着了的知寒客,这么乖。
丢丢却没有这么好命,他被刀疤脸叔叔抓起来画那个客人叔叔的模样,他刚失去双亲,又困又饿,只想躲到谢珉行怀里睡上一觉。
他含着一包眼泪,看着旁边枕在裴子浚腿上昏昏沉沉睡去的谢哥哥,握笔的手抖了抖。
好像更气了。
所以半天也没有画出个人样来。
天快要亮起来的时候,他们准备把丢丢带回唐家,可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一个谁也没有料到的人。
那人看见他们三个人也惊讶了。
“师姐?”谢珉行失声唤了一声。
那人虽然斗笠白袍,男人的打扮,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失踪多时他们苦苦寻找的唐三小姐,唐忱柔。
“我跟随引魄的阿轻而来。”唐忱柔承认,“阿轻呢?是不在了吗?”
引魄之人,怎么可能还是个活人呢?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堂屋里谁也没有说话,唐忱柔静默看着神龛上的棺匣子,默默鞠了三躬。
“所以当年,是你把阿轻藏在潇湘里?”
唐忱柔摇摇头,“当年我能迅速夺取家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在唐家,我看似孤立,也并非是孤掌难鸣。很多时候,越不起眼的人,往往汇聚出的力量,才更加可怕。”
裴子浚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石榴树下,怕是当年的那些眼巴巴要石榴的孩子,都长成了为你所用的有用之才了吧。”
而阿轻,当年也站在那棵石榴树下。
“那时我人在关外,无力顾忌到洛京的事,恐唐家有变,所以唐家有人照应,其实,阿轻,也并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奴仆之女。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准备神不知鬼不知的转移阿轻的时候,却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不确定因素。”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