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道之叹了一口气,说,“只能靠这丫头的意志了。”
“我们只能用药物和针灸推她一把,可是她,要不要醒来,就看她自己了。”说着,又转身给了谢珉行几本功法,道,“你现在这副样子,我也帮不了你,你照着这几本功法试一试,或许能恢复几成功力。”
谢珉行知道没有什么用,可是还是接过几本秘籍,点点头。
“你宋师叔快要回来了,我已经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了,到时候让他给你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谢珉行心中一凛,下意识缩回了手,许久才道,“朴师叔,其实我想要闭关。”
“怎么会突然想闭关?”
谢珉行闭了眼睛,又睁开,“我修炼的漱雪集一直没有办法突破,最近内力又不对劲,想是弟子心浮气躁所致,我想心无旁骛的修习功法,希望能有所顿悟。”
朴道之,想了想,也有道理,也不多说什么了。
69
谢珉行失魂落魄的走了许久,连裴子浚跟了他一路,也没有发觉。
裴子浚终于忍不住出声,“谢兄,你的脸色太难看了。怎么,又没睡好?”他见谢珉行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忍不住用手扶了他一把。
碰巧,正好滑过他柔软的腹部。
谢珉看见来人,吓了一跳,凝神屏气,道,“也没有什么事。”
裴子浚还是不放心,想要伸出手去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可是又觉得太逾矩了,手在半空中,无声的垂了下去。“我知道你为师姐忧心,可是,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垮了。”他觉得谢珉行这些日子奇怪,却也说不出哪里奇怪,他那样瘦,仿佛精神气都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
谢珉行却睁大了双眼,认真的看了他。
时光飞快,不知不觉,裴子浚已经在白鹿门里快待了半个月。他在想,怎么样温和不失礼的,请他离开。
他是他最珍视的朋友,他不想让他看见他狼狈又丑陋的模样。
“裴公子已经离开家许久了,家人一定挂念……”裴子浚瞪大眼睛看他,等他的后面那一句话,谢珉行想了一会儿,咬着牙又说,“不瞒裴公子,我想要闭关。”
裴子浚这回听出意思来了,“原来谢兄是在给我下逐客令?”
谢珉行讷讷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总归说来说去,他就是这个意思。
裴子浚苦笑,他又怎么会不懂谢珉行的意思,如今魔教虎视眈眈,白鹿门内忧外患,他说出这样难堪的话来,也要赶我走,想必是不想要我卷入这张纷争,可是,他忘记了,对于魔教的立场上,大晁武林和白鹿门本来就是一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谢兄,眼下魔教虎视眈眈,我只是想要留下来帮你……”
谢珉行看了看青年真诚的眼,终于狠下心肠,道,“裴公子不必卷入这场纷争,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我和元卿的恩怨,也不是你能了解的……”
裴子浚眼前一黑,魔怔似的想起了元卿轻佻的话语,“他喜欢我,求着要当我的男宠。”“是,我心悦他。”……
他以为自己毫不在意,可是经年累月,却成了身体里的一根刺。
可是他,又何尝是心思单纯?他痛恨元卿污蔑知寒客与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觉得他的星星被人亵渎了,因此恼怒,懊悔,恨不得把那个人剁成肉泥。
可是,这样的话从谢珉行口中得到证实,他却反而哑口无言了。
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而他,连个旁边者都算不上。
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足。
裴子浚嗤笑一声,咬牙道,“好罢,我明日就下山。”
第二日,谢珉行送裴子浚下山。
一路上,裴子浚都没有说什么话,谢珉行便知道了,这青年在不高兴。
可是他不会如何宽慰人,最后还是裴子浚勉强笑了笑,打破了僵局,“我知道,谢兄是为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