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雨夜,年幼的他在家里突发高热烧得一塌糊涂,保姆和家庭医生如何都没法让他退烧,心急如焚地将他送进医院。
他在医院病房反复烧了三天,就医生认为病情就要恶化时,他毫无征兆地痊愈了。当他出院回家,看见从国外赶回来的父亲正捧着一个不小的棕色纸盒,盒子里头翘出一撮柔软的白毛。父亲告诉他,那是他母亲送他的兔子,为了保护他去到有母亲生活的那个世界。
他在父亲怀里哭累睡着,梦里如父亲说的那样,一只小兔子趴在他床头,轻声告诉他,它会陪在他身边,让他一夜好眠。
醒来后,他悄悄告诉父亲这个梦,父亲回以他温柔的笑,告诉他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
从此,他眼中的骑士不是童话书里一身盔甲骑马的男人,而是毛茸茸垂着长耳朵的兔子。
即便长大后他明白那些话只是父亲安抚他的说辞,说是秘密也是担心尚且年幼的他会被同龄孩子排斥,他还是选择在心头圈起一个乌托邦。
池疏不知道闻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等他回过神时,他正被闻予抱在怀里,鼻涕眼泪糊湿闻予的衣服,耳边又软又柔的声音哄孩子一样地在哄他。
或许是几年的积怨遮蔽过往,回首间才发现如此心惊又可叹,到头来竟是谁都没有过错。
壹柒.哄不好
第二天,池疏向池封问到医院地址,没亲自上去,而是订了一束花和果篮让闻予前去探望。
室外天气很好,能听见鸟在枝头上吵嘴,他坐在医院树荫下的长椅,低头盯着时钟上的秒针一圈一圈地转,不知多久,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回头看见闻予已经站在他身侧。
“池董病情已经转好,无须担心。”闻予明白他想知道什么,没有拐弯抹角,坐在他身边告诉他池延的病情。
池疏松了口气,问闻予:“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下周。”池疏一夜没睡好,揉着熬红的眼睛靠在闻予的肩,闭眼养神,听闻予说,“池封一直在照顾他,你可以放宽心。”
光斑落在他眼尾和唇角,小片的皮肤微微发烫,池疏困极了,话含糊在嘴里:“老头对池封这么好……这是他该做的……”
闻予从后方伸手给他遮阳,轻声道:“池董对你也很好,只是你一直不愿意相信。”
“我知道。”池疏偏头,抗拒这个话题却不得不回应,“他担心我会受欺负,从小就让池封陪着我,分化之后更是在意。可是他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与我的意愿无关。”
他和父亲之间的心结从分化之后开始,中间的事情从来没和别人提过,更不想让闻予知道,徒增忧虑。
“那这次呢?”闻予忽然问他,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和你的事情也是你父亲促成的,当时他问你,你还……”
“这不一样!”
寿宴那天的尴尬画面回放电影似在脑子里过,池疏猛的推开闻予站起身,脸颊不知是晒的还是羞的热得通红,他居高临下却眼神躲闪毫无气势,想要反驳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耳朵和脖子肉眼可见地透出粉色,整个人像只熟透的蜜桃。
“不跟你说了。”池疏赌气转身就走,闻予笑着在后边跟着,不管怎么好声好气地哄,池疏都不愿意搭理他。
回到家,池疏从储物室拖出几个床架摆进书房,闻予杵在门口傻站着,不想帮又不能不去搭把手。闻予眼看着池疏搭好床架,又从房间里抱来床垫和被子,心想着自己可能真得玩完,他堵在书房门口本想挡住池疏,谁知这人给了他一记眼刀,一把将软被推进他怀里,闻予一下子傻了,不情不愿接过被子,不得不败下阵来。
他好不容易住进池疏家里,第二天就被迫分房睡,闻格知道不得嘲讽死他。推荐本书
池疏在房间补觉,闻予系上围裙照着新下载的菜谱开始准备晚餐的食材。期间闻格来了电话向他确定工作交接时间,还问他现在和池疏是个什么进度。
“听冯徵说你死皮赖脸地住进去了?”
闻予下刀一歪,差些切到手,他心想着冯徵这嘴什么时候嘴变这么不牢,认真纠正闻格的措辞:“是名正言顺。”
闻格不理会自家哥哥的挣扎,继续说:“父亲挺生气的。”
“我知道。”
“开会的时候把你骂了一通,差点连自己都问候进去。”闻格憋不住笑,“我第一次见他气成这样。”
闻予说她:“你个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