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说完,茨木突然扼住他的左腕,发力一扭,迸裂妖气在骨骼破碎的脆响中将酒吞撞飞出去,狠狠砸在岩壁上。
彩霞晕散,日暮夕光投射下来,他浑身上下都笼罩在暖橙中,吐词却比皑皑白雪更加冰冷,“乌雀也知要择良木而栖。酒吞童子,你看看你一败涂地的模样,想想你先前种种谬误,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值得我追随?”
酒吞未答,只缓缓站起身,摇头甩开震鸣昏花,又啐出喉中淤血,这才说,“茨木童子,本大爷刚才一直在猜,猜你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卡了线似的动作迟缓。我的确出现了谬误,我错以为你有难言之隐,我对你有恻隐之心,但是——显然我错了。”
说着他指向空中的云彩,“你只是看不清吧?吞噬同类积蓄的死气腐蚀了你的感知,让你的光感变得糟糕透顶,只要云彩一遮,你就像罹患了夜盲症,再无法保持攻击精准,也捕获不了对手动向。本大爷是不知道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不过……”
酒吞顿了顿,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逐渐坠落的日影,似笑非笑地提醒说,“天都快黑了,你就不着急吗?”
那轮残阳彻底没入西山。
一阵风旋乍起,又吹落许多焦黄的叶子。
“属下有一事不明……”星熊童子听完后不解地皱起眉头,疑惑道,“既然鬼王大人肯定其反意,又发现了那叛徒的弱点,何不索性捉了他回来伏罪?”
酒吞打开放在桌上的木匣,拿小指勾起那串铜铃,打量了一会儿后抛掷把玩起来,却没有说话。
星熊想了想,还是迟疑地说出了心中所想,“鬼王大人还念着旧日情分么?”
“旧日情分?”酒吞扭过头来反问,“你倒是说说,他是我的什么人?”
“这……”
酒吞面色如常,看似毫不在乎,星熊却注意到了他手上暴起的青筋,他跟随酒吞多年,心知其怒意已极,哪还敢再撞枪口,只得低下头装鹌鹑。
“无论是红叶还是谁,我可以开始,也就可以放下,从来没有不可或缺这个道理。”酒吞一字一顿道,“况且茨木不过是一个背叛了本大爷的副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