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艺蕉处事谨慎,不该留下痕迹的地方,他都会处理得干净。而高海经日记里提到的第九星域域长季幽商,则给杜康提供了新的调查方向。
朱艺蕉行动极为谨慎,不过季幽商就没他这般谨小慎微。很快,杜康通过调查季幽商,发现了其与朱艺蕉往来的蛛丝马迹。
军政自古两不相涉,哪怕亲父子亲兄弟,一方从政一方从军,彼此间也不能谈论内部事务。
两人间没有血缘关系,成长轨迹里也未有过平行线,这种不寻常的交集,显然有些不为人知的因素。
“艺焦,你怎么会到这里的?”杜康开口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哀乐。
朱艺蕉不忘表忠心:“当然是收到您的信号台发过来的信息,我连夜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营救。”
“就你一人吗?”
“这不是情况紧急,况且您不在,调动部队的手续麻烦,我就先过来尽一份力。”
杜康轻笑一声:“艺焦,你今天的话比往日多了不少。”
朱艺蕉一愣,道:“因为担心元帅的安危。”
杜康低头:“这条求救信息,我给临渊羡鱼团的每个人都发了,只有你来了。”
朱艺蕉:“这群人行动也太慢了。”
杜康静静的站在那,忽明忽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流淌。他的眼神并不凶悍,却如同千斤顶一般,让朱艺蕉不敢抬头。
杜康:“你再看看那条信息。”
朱艺蕉踌躇片刻,低头调阅出那条信息,从头到尾一字一字看了三遍,也没看出异样。
杜康也不在卖关子。
“我根本没有说,我被困在了哪里。可你却这么精准的找到这片小群星。我估算了一下从孤林星到这片星域的距离,还有正常机甲的飞行速度,基本上,只有从收到消息后就启程,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就到达。以你的冷静和聪慧,不该犯这个错误的。是以为猎物落网,太兴奋了吗?”
杜康等着对方的托词,却见朱艺蕉双手下垂,全然没有防备的姿态。
“元帅还是元帅,终归是技高一筹。”朱艺蕉的声音平静得吓人,仿若是无风无浪的水面,让人担心平静下蕴含着何种汹涌。
杜康缓步走向朱艺蕉。
说起来,朱艺蕉算是自己的学长和前辈。他入军校那年,朱艺蕉正好毕业,校园里尽是这位前辈的传说。他刚进入第九军时,朱艺蕉是军情部部长,两人虽不是同部门,但其对他这位后辈也多有照顾。
“我能问为什么吗?”杜康道。
杜康原以为,这后面或许有几代人的恩怨情仇,却听朱艺蕉冷笑一声,道:“因为嫉妒。”
“我明明比你早进入第九军,可是老元帅赏识的只有你,同僚承认的也只有你,连你死了,他们都还不离不弃。杜康,你何德何能呢?”
这个理由肤浅又可笑,在杜康看来,微不足道得如同尘土。偏偏那尘土渗入了五脏六腑,渗到每一处血管,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杜康刚想开口,却见朱艺蕉手腕上的身份认证器闪着红点。
长年的敏感和警觉让他立马反应过来。“开防护异能。”杜康话音刚落,骇人的爆炸声响彻这间便捷屋。
爆炸冲破了天花板,火光弥漫,浓烟四起。
破开的天花板外,是一望无际的天空。雨停了,正是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格外瑰丽,宛若少女的纱裙。
一切都格外讽刺。
杜康和陆闻青用金属系和防御系异能抵挡住这波攻击。
然而等到他们将爆炸平息,爆炸源的人早已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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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向孤林星的星舰。
杜康缩在沙发上,连陈咬之进门也没反应。
陈咬之抱着成语君,坐到杜康身边。陈咬之不得不承认,这种迷惘状态下的杜康,会让他产生不自觉的怜爱。
“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名叫《恶意》。”
蜷成一团的杜康探出头,像一只无处躲藏、淋了一夜大雨的流浪猫,在感受到背部的阳光时,将脑袋探了出来,茫茫然看着陈咬之。
这让陈咬之想起两人初遇不久,在蓝明星的红酒店,那个深夜买醉的杜康。
“那是一个让我很难受的故事。里面有一句话,‘他害怕的,并非暴力本身,而是那些讨厌自己的人所散发的负面能量。他从来没有想象过,在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恶意存在。’”陈咬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