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张3,一张红桃3和一张黑桃3,组成了“Four of a Kind(四条)”,这牌面远比同花顺小得多,但恰好比葫芦大。
非常罕见的牌面。
人群发出理所应当的惊叹声。
碎骨者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他的身材看上去有这个年轻人的两倍那么高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
“你想说我出老千吗?”
碎骨者倏地从腰间掏出一把SIG229。他一脸暴怒,手已经扣在扳机上。
喧闹至极的酒吧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厕所的撞击声也停止了。——天知道他们怎么还有心思关注外头的动静的。不管怎么说,牌局到了这个局面已经进行不下去了,今晚的发财活动得结束了,如果碎骨者动手,未来一些日子能不能再来这儿找乐子估计也难说。这个年轻人这辈子见过真枪吗?除了他们那些富翁在私人庄园打猎的时候用的猎枪?
于是,大多数人以为这个看上去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小羔羊会乖乖求饶,然后碎骨者就顺理成章地拿回他自己被“千走”的钱,再拿走对方的钱作为赔偿,顺便暴揍对方一顿,告诫他惹错了人。甚至连碎骨者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是,这个年轻人依然漫不经心地靠在椅子上,他把左手从脱衣舞女barbie的腰上收回来,慢吞吞地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他那件白衬衫本来笔挺考究,经过前头的活动,已经被他撸起了袖子,解开了两颗扣子,像随便一个都市精英下班后在酒吧放松时的模样。现在,他又解开了两颗,他的大半个胸膛都裸露出来,皮肤细腻光洁。
“朝这儿来,”他指指自己的太阳穴,示意那是他的大脑,而他不介意被一枪爆头,“或者朝这儿来,”他又指指自己的心脏,“我建议是这儿。”
象征窘迫的红在碎骨者肥肉横生的脸上蔓延开来,这使得他看上去很可笑,他憋出来一句:“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你快点。”弱不禁风的小羔羊提醒他。他还主动把衬衫又往两边拉开了点儿。
这种对峙大概持续了十秒钟,最终妥协的是碎骨者。他从屁股后头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钞票,扔在桌面上扭头就走:“算你狠,小子,别让我再看到你。”
“这就完了?”小羔羊提高声音说,“你让我很失望。我说真的,你了结了我吧!”
而被他寄予厚望的碎骨者却头也不回。
酒吧瞬间恢复了喧闹,厕所的撞击声又清晰可闻了——老天,他们是在掐着秒听直播吗?
年轻人一脸意兴阑珊地站起来,搂过barbie,随手抓过桌上的一些钱,摇摇晃晃地往酒吧外头走去。
有好心人提醒他说:“嘿,你还有钱没拿!”而他只是摆摆手。好心人便把那些零散的纸币塞进了自己的裤兜。
心碎的羔羊平平安安走出了酒吧。
这时,一根细长苍白的手指划过刻满粗话的木质吧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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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之吻
这对毫不登对的假情侣并没有走出太远。
三分钟后,他们在米拉小姐的后巷停下。这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和废物,墙上画满了五颜六色的涂鸦,地面崎岖不平,到处是水,还有一滩疑似呕吐物的玩意儿,半干不湿,非常恶心。
“拿去吧。”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
“你不想做点什么吗?”barbie小姐把钱塞进手包里,询问道。
年轻人的视线撇过她化着浓妆的看不清五官的脸。她穿着一件磨白做旧风格的牛仔外套,深紫色亮片背心,黑色假皮革短裤,还有脱衣舞女的标配,一双渔网袜。她把背心往下拉一拉,露出大半个胸脯,白皙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