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城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几十年前的重工业贸易非常发达,后来随着环境恶化和产业转移渐渐破落,现在人烟稀少,旅馆什么的倒是多了起来。因为它变成了公路旅行的热点,多数过路旅客会选择在这里停留休憩,加个油,买点吃的,或者睡一觉。
被选址发展重工业,意味着它的自然景观乏善可陈,没有什么保护的必要。它既没有那种植被葱茏的野生森林,也没有怪异崎岖的山脉,更没有波澜壮阔的河流,除了黄色的土沙,它就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荆棘而已。因此,政府也就得过且过,完全没有发展旅游业的打算。
这里的居民们作风彪悍,小镇酒吧时常发生流血斗殴事件,当地政府对此非常头疼,比起那个费劲儿不讨好的旅游城镇建设,治安问题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当然啦,因为居民们的热血作风,镇子上也至今保持着谁拳头大谁说了算的古老传统,所以,当个头大约有六尺二、打扮凶悍不好惹的查理·考姆伦走进“暗夜蛇”酒吧时,他得到了一个安安静静的角落。
他点了一杯不加冰的威士忌,一口也没喝,长期以来的生活习惯让他对酒没有什么偏好,他光是坐在那儿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坐了一晚上。大概是三个小时。然后他掏钱结账,离开了酒吧。
酒保克里克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那杯威士忌没有动过,于是,他耸耸肩,把它端回吧台,自己喝掉了。
这位看上去非常凶悍的大块头沿着小镇的街道回到他的旅馆,简单洗了个澡。
他已经在这儿修整了两天,是时候继续往西边走了。他这样想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所以,他压根没有想到,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的处境居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TBC.
第三十章 食人怪
查理·考姆伦是被手腕处传来的磨砺感弄醒的。
他在疼痛中迷糊地睁开眼,皱着眉头,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手,然后他发现双手被粗麻绳套住,一左一右吊在一个旧机床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上面,双腿却被紧紧捆在了一起。
他双手被捆绑的高度比他本人高不少,但也不至于让他完全悬空,这让他整个人被迫以一种非常难受的姿势站着,他必须用脚尖费劲地点地,否则他的手腕就要被整个身体的重量拉扯。
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下意识抬眼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个胡子拉碴的金发男人翘着腿,靠在一把旧木头椅子上玩着手上的小刀。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旧仓库。
查理挣扎起来,他既疑惑又害怕地喊道:“嘿!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那个金发男人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似的,继续把玩那把小刀,过了半晌才如梦初醒。
他站了起来,朝查理走过来。在透过仓库的小窗户照耀进来的几缕清冷月色中,他的脸不断地变幻着明暗。他慢吞吞地撕掉了脸上的假胡子,胶水的撕拉让他做出了一点龇牙咧嘴的表情,白净的脸庞还泛着红。他嘟哝地抱怨了一句什么,嫌弃地把假胡子扔在了地上。
当这个男人终于撕掉脸上的伪装,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查理露出了一副见鬼的惊恐神色。因为他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俊美面孔,那张在小半个月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孔。
“嗨,”那个男人站在离他三米左右的地方,活泼地招了招手,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又见面了。神父。”
......
考姆伦感到毛骨悚然。推荐本书
一股寒意自他的内心深处升起,很快就蔓延到他的全身。他察觉自己手脚冰凉,浑身发麻,像是在黑暗中被某种恐怖的食人怪物带着黏稠唾液的长舌头轻轻舔舐过全身一般,不可想象的恐怖近在咫尺,可是他偏偏看不见它,又躲不开它,未知加剧了这种怪离畸形的惊悚。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泛起鸡皮疙瘩,这种肌体的不适让他难受地抖动起来。
他下意识地回忆起一个多星期前那场简单的对话,他想到这个沉默的男人的所有举止,那似乎并没有什么古怪。当时这个人神态自若,彬彬有礼,没有打断他和路易·普都拉的对话,甚至为了表示礼貌,他连听都没有听,而是百无聊赖地在四周打量,或者绕着教堂散步兜圈。
当然,查理也怀疑过这个男人的身份,所以他两次试探着询问路易对方是谁。第一次路易吞吞吐吐地告诉他说这是“朋友”;第二次,他放弃了询问,改为让路易做是非判断题,于是路易用那种有点温柔的口吻回答说,“是呀”。其实老查理还是有点将信将疑。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路易那副陷入恋爱的甜蜜神情完全不像作假,另一方面他又无法理解路易带着他的新男朋友到这个他弟弟昔日弥撒的教堂做什么?为了告诉对方自己的不幸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