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耀耳边有一阵无声的警铃。催促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李文逊微张着嘴,恐慌地颤抖,眼泪流进嗓子,咸湿的生疼。“别这么对我。。求你。。哥。。。”
李文耀脸色一怔,大脑像被浇了盆冷水一般,瞬间冷了下去。
他垂下眼眸,给李文逊浑身发抖的身体重新套好了衣服。
李文逊低声抽噎,目光胆怯滢滢。
李文耀移开腿坐在床边,把李文逊扶起来抱进怀里。李文逊被迫靠着他的胸膛,心头敲着羸弱的闷鼓。
“鉴于你还未满十八岁。”李文耀双臂紧紧地圈着他,嘴唇贴在他的耳垂处,亲密摩挲,“我就暂时不动你了。”
李文逊僵在那儿不知是喜是忧。
“不过别让我等太久。”李文耀声调骤降好几个度,“我耐心有限,给你一年的时间,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
“我要你,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作为我对你养育之恩的回报。然后,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李文逊脸色惨白无光,李文耀的字字句句如蛇蝎绕体,张着血盆大口,正一步步把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礼物。。回报。。李文耀把他当什么了,商品吗,玩具吗。。原来他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就是为了十八岁那一天把自己据为己有;说什么把一切都给自己,当你无耻自私地把我归属成你的东西的时候,你的所谓的一切,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你就是为了自己,你全部,都是为了你自己。。。
李文逊此刻自杀的心都有了。李文耀从十岁开始霸占他的生活,如今他还妄图主宰自己的全部,他的霸道专横,他的蛮不讲理,他的粗鲁暴虐,都是为了对付自己;他根本不是喜欢我,我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我也从来不是他的弟弟,是我愚蠢了十七年,自以为是地,苦心孤诣地,替爸妈,替他,维护着举步维艰的亲情关系。
“另外,这一年你必须和我住在一起。”李文耀吻了吻他冰凉的耳朵,想了想,“不对。是以后,你都必须和我在一起。再也不要有离家出走的念头,不要妄想逃跑。记住我永远会比你强悍,我永远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听懂了吗。”
李文逊把嘴唇咬出了血丝,“你真的不怕我会疯掉吗。”
“不会,我知道,你不会的。”李文耀瞳孔闪过犀利的光,暗笑着把头枕在他的颈窝上,“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的。”
李文逊沉默了,神色越发阴沉。李文耀对他根本了若指掌,即使真的斗起来亦是他在暗,自己在明,无论走哪条路,都仿佛一点优势也没有。
“你不答应,”李文耀蹭了蹭他的脸颊,冻入深谷地“亲昵”,“我就今晚在这里上你。然后明天,就带着你回去见爸妈;有多余时间的话,我或许可以再会会那个帮你搬家的同学,他这么有能耐,我可真是好奇得很。。”
李文逊神经猝然绷紧,失控箭在弦上。
“给我个答案。”李文耀一只手握住他的细腰,“这里实在太冷了,我怕你生病。”
李文逊发抖的频率逐渐下降,只是脖子青筋爆出,在李文耀看不到的地方,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乌黑,像厚重到令人窒息的幕布。
“我答应。”李文逊沙哑着轻声道。感受到身后人明显放缓的情绪后,微微扭动了一下手臂,“解开。”
李文耀松了皮带,把他勒出红痕的手腕抱在掌心亲了又亲,这简直要把李文逊硌应死了,他忍着气抽回手,站起身,“我把行李收拾了。”
“不用,我全部给你买新的。”李文耀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这屋子环境又差又晦气,咱们赶紧出去。”
李文逊没说话,李文耀拉着他的手满意地下了楼。
车上,李文逊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李文耀神采奕奕地看着他。
一年,只有一年的时间。李文逊的脸色和苍白的月光融为一体,心底载满了无能为力的孤独。
必须尽快想到办法,在十八岁生日之前永远地离开李文耀,彻底摆脱他的威胁。李文逊不自觉眯起了眼睛;李文耀想得到的,自己一件都不会令他如愿。李文耀最好能遵守约定,一年里不做任何越矩之事。否则,即使鱼死网破,他也会干到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李文耀不明不白,自私自利地破坏他的人生,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他。
哪里才会有万全之策,李文逊只觉前途无望。豪言壮誓立足于现实,只是一捅就破的废纸,连被取笑都显成廉价的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