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羡没有说话。
楼湛说:“不过这伤的来处,的确同你有些关系。闻人羡,你知道罗渡是什么人吗?”
闻人羡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楼湛道:“放马荒那群水匪里有个军师,正是你这位枕边人。当年你赶我走后,他追上来,暗算于我,他醋劲大,最想做的事竟然是划花我的脸。”
闻人羡与罗渡不过是交易关系,从未深究,没想到会有这般内情:“……我不知道。”
楼湛面无表情,片刻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当年笑起来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当下因为脸上的疤痕,像是修罗。
“我瞎说两句,你莫非信了?他本事再大,能奈我何?我是在战场上受的伤。”
闻人羡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楼湛道:“不过罗渡的身份我并未骗你。他在我来之前逃了,但我已叫人去追,一丧家之犬,过不了几日,便能将他逮回来,与你凑一对。”
闻人羡道:“你我并无怨仇,你何以这般恨我?”
楼湛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道:“我生平只恨一桩事,便是叫我低头认输。我不过想同你睡一觉,你明明心动,却将我拒之门外。待我好不容易想通,你又避我如蛇蝎,直接赶我出去。我楼湛平生未受过这种屈辱,叫我如何不记恨?怪只怪你当年言不由衷。”
闻人羡道:“我对你的确没有兴趣。”
楼湛冷声道:“你若真没兴趣,怎会对我身上一颗小痣念念不忘?”
第6章
闻人羡耳中嗡嗡乱响,想起多年前,惊鸿一瞥过的少年身躯。
他抬起头,对方正似笑非笑看他,原本想说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楼湛浑身赤裸,却是满不在乎,一边走,一边拾起自己的甲衣,仔细穿戴起来,覆上了面甲,最后抓起那件单衣,抛在闻人羡身上。
他甲胄齐全,仍似初见时候的那位上柱国,冰冷无情,只说话时候能想起他从前的模样。
“闻人庄主,这剑呢还是要铸的,这些日子怕要辛苦些了。”
不比对方只亲身上了一回,闻人羡纵欲太过,两腿打颤,好不容易才站稳。他往常袒着胸膛,这回却低下头,将襟口合好,不叫里头的痕迹漏出来。
楼湛目光藏在面甲后头,在他身上扫视一遭,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闻人羡一人站在屋里,看着头顶上悬挂着的刀剑,这原本是他最喜欢看见的景象,每一回都能令他心满意足,此时却忍不住退后一步,背靠在炉壁上。
他想起罗渡,知晓对方在劫难逃,大有可能会丢了性命,心里记挂的不是二人近十年的欢愉,也不是对方多年来的利用隐瞒与欺骗,而是自己往后该怎么办。
楼湛胁迫了他一回,之后几日,极是守礼,无有分毫逾距,真似个来求剑的。
放在往常,只要对方不着意为难,铸剑对闻人羡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他看见那些刀剑,便会想起楼湛同样冰冷的甲衣。
他每旬日见一回罗渡,实际情潮周期在七日左右。他平日里对罗渡没有欲念,只能借着逾时之后,情/欲难抑,强行与对方交/合。楼湛胁迫他那日,正是第七日,他面上不显露,可身体经不起撩拨,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