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一只微凉的手按着锁骨固定在床上,低沉的声音命令他:“安静。”
他根本安静不了,血液在体内炸开,让他有一种要烧起来的错觉。他惨叫着,在那手掌下辗转,他要被烧着了,火在烤他,要把他的水分烤干了。
汗接连不断的涌出来,又被他过热的体温蒸发掉。
他如同一只即将脱水的鱼,在搁浅的岸上绝望地扭动着身体。
他被桎梏地无法移动,痛苦地伸手去抓按在自己锁骨上的手,将那只手抓出一道道血痕。微弱的清醒神志让他委屈地掉泪,灼热影响了他的视线,让他几乎看不清桎梏他的人。
身体湿透了,还有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湿透了。
按住章远挨过第一波热潮,已经到了半夜,井然的衣服也湿了个透,一口牙几乎咬碎。
他迅速将虚弱的Omega抱了起来,在第二波来临之前给他灌入口服的药。
迎接章远的是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将他从头到脚每一寸血骨都冻硬了,他嘴唇发青,哆哆嗦嗦地缩在井然怀里,像个小动物似的搂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
他好冷,他太冷了,他觉得自己要被冻坏了。
井然将他扣在怀里,不停地搓自己的双手,搓热了,再去搓揉章远有些僵硬的四肢,一点一点地把他暖化了。
章远反反复复,一会热一会冷,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井然索性把他脱了个精光,一遍遍地擦拭着他的身体。
这漫长的一夜对章远来说是煎熬,对井然来说也是。
即使被强效的抑制剂压制着信息素,刚分化的Omega对他的影响还是不容小觑,他几乎一整夜都保持着半硬的状态照顾章远。
但是他没心思考虑这个,也没工夫去顾自己。
直到那汹涌的海浪渐渐退潮,化作凌冽的海风,井然才长长舒了口气。
最艰难的阶段平安度过了。
他抱着没有意识的章远去浴室粗略擦洗了一下,套上家居服,将人安置在床上,拿出舒缓剂给他注射进去。
章远开始持续的发烧,一张脸烧的通红,他很难受,在床上扭来扭去,断断续续叫井然,一会叫“哥”,一会叫“井然”。
他叫一声井然应一声,守在他床边给他物理降温,时不时地喂一次水。
井然拿出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去照顾一个分化期的Omega,他几乎做到了极致,最大程度的降低了危险性。
凌冽的海风渐渐转柔,像是从阳光里走了一遍,散着清透微咸的味道。
井然三天三夜没合过眼,章远终于开始退烧了。
井然松了口气,用手拨了拨那塌在亮晶晶额头上的头发,章远闭着眼,还是难受,整个人都红彤彤的。
那丰润的嘴唇更是红的剔透,微微翘着,毫无防备。
井然忍不住了,他亲了亲那湿润的额角,又吻上唇角的痣,最终忐忑地贴上章远的唇。
他不敢深入,只能轻轻地,像羽毛一样细细的吻。
章远昏昏沉沉的,意识有些不清楚,他浑身热,不舒服的直哼哼,朦胧中,有微凉柔软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唇,带着淡淡的烟草气味。
十分克制的,一个吻。
56.
章远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全身像是被卸掉重组,哪里都不是他的了。他动了动,发现手被人握着,井然趴在他床边睡着了,一手紧紧握着他的。
章远眨了眨眼,屏住呼吸去看那露出来了的半张脸。除了那次井然喝醉,章远还没见过他睡着的样子。
他微微拧着眉,睡梦中都一副阴郁的样子,他看上去疲倦极了,眼下一片清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