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女人的头发上,是这个冬天仅存的温度。她低头说:“我给你的信息没有帮助吗?我告诉你……”Vermouth耐心十足道,“Gin知道组织去了哪里。”
第五次。Vermouth第五次告诉他Gin知道。
“我明白你说的。”赤井心不在焉的点头。Gin知道又怎么样呢?反正他也不打算说。
赤井还想,Vermouth真是一个合格的污点证人,以前她可是个秘密至上的女人,从她口中溜出来的话,三句中两句半都是假的。
假的。
你明白吗?你明白我说的吗?
“你明白吗?”Vermouth看着他,发梢还带着冬日的暖光。
赤井秀一一直认为Gin知道组织去了哪里,多么显而易见的答案,每次Gin说不知道的样子,坦然又刻意,像是充满魔力,让FBI不愿意放弃去审问他,直到得到一个答案。
Gin的本事什么时候让赤井秀一失望过?他口上说着不知道,却让所有人死心塌地相信他知道。
那天夜里他站在软禁Vermouth的别墅门口,他们双目相视,那些稍纵即逝的疑问突然变得清晰,他早该察觉到,Vermouth从不直接告诉真相。那男人真的不知道组织去了哪里。
Gin像断了线的风筝,却要顶住所有的疾风骤雨。
赤井又咬了一口苹果。他说:“我会把他带出来。”
“我想吃苹果,Rye。”Vermouth看着削苹果的那把刀,用气音道,“你要记得,我和Gin,是从组织出来的人。”
这话分量莫名的重。但她笑了,Vermouth的笑容向来是锋利的,盖着一层又一层的面具,可这个笑容柔和,却又像滴落在纸上的水珠渐渐晕染隐去了。
兴奋剂的作用逐渐被压制下去,镇定剂慢慢麻痹了Gin的脑子。他先前还听着胸腔心脏乱跳的砰砰声,思路顺着阿诺死缠烂打的圣诞夜一直延伸到FBI高层权利斗争之激烈,还毫不耽误的回答着对面阿诺的助手三番五次的提问。
直到镇定剂从四面八方侵蚀了他的血管,而兴奋剂同样渗透在他的每个细胞中,这让Gin丧失了对时间的概念,意识游走于清醒与混沌之间。那人还在问问题,每句话Gin都要思考好几遍才能正确说出他想说的话。
阿诺的声音像是在他耳边徘徊:“你真的很没用。”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九岁的Gin被狠狠地推开,踉跄着摔在一旁。比他大不了几岁的Rum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然后Rum顶替了他的位置,熟练架好枪,迅速补上之前Gin久久没能开枪解决的目标。天台下因为突如其来的死亡而骚动不止。
“废物。”Rum冷冷的说道,甚至不再看他,“不敢杀人就滚。”
更为年长的组织成员也是一副将笑不笑的样子,他们无所谓的收拾好行头,离开了天台,没人叫着Gin一起走。
Gin走到天台边,刚被枪杀的目标被围在慌乱的人群中间。他勾着手中对孩子来讲过于沉重的枪,突然觉得这世界的好与不好都和他再没什么关系了。
“你真的不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吗?”阿诺戏谑着问他。
“你能为组织的离开做掩护吗?”先生问他。
Gin站在先生偌大的私人会客厅里,只觉得脚下昂贵的红木地板一下子消失,自己一脚踩空。他又不被需要了,又漂浮在了孤儿院空茫茫灰蒙蒙的庭院里。
“好的,我可以。”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又断掉了一根线。
“你到底在保护谁?”阿诺蛊惑着,看着Gin的眼睛,感觉要触摸到一层未知的情感。
Gin曾想过自己活,但他活不下去。后来先生救了他一次,又要他进组织,他对组织没什么概念,先生要他去,他就去了。再后来他遇见了Rye,一个处处透着虚伪与假意的搭档,热烈的活着,爱这个世界,爱自己的女友,一件破事儿能乐半天。
一束光。
组织的人不喜欢光,连想都不去想,看也不要看。Gin觉得自己很有意思,他不仅去想了,去看了,还妄图靠近。
后来Gin明白了。这束光并不是来拯救他,而是要击碎他。可有什么关系?光总是光嘛,你管他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