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Vermouth在笑,很好看,不带一点恶意。
Gin从不觉得自己说话会有点像诗,也不觉得Vermouth会露出那种笑容,更不觉得自己会如此诚实。
他醒得很是时候。当他还在朦胧中回味这个梦的时候,狱警又出现,将他带走。
阴冷潮湿的封闭屋子,来的过程中甚至被带上黑色眼罩。
这次来审讯的是阿诺和另外两个看起来也是警官的人物。
阿诺好整以暇道:“我说过,要和你认真谈谈。”
一个男人在Gin的背后恶狠狠的将一条领带勒过他的嘴巴打结于后脑,Gin没防备的呜咽一声,他明白这是防止咬舌头的。
“你是特殊的,我决定采取别的方法。”阿诺从桌子上摊开的道具盒里认真挑选出一根细针,“生物学上讲,当一个人求生意识薄弱又不处于完全麻痹的状态时,更容易说真话。”
“这次没有那扇玻璃,没有赤井秀一。”阿诺搬过椅子坐在他面前,用针尖划过Gin的手指,“我会尽力保证你双手的美感。”
被剥夺说话权利的Gin很愤怒。他分明还可以再谈谈,却遭受这种暴戾的方法;以及这个人好像对他和赤井秀一之间的关系有些怪异的想法。
“让我摸索一下你脆弱的界限。”
当针尖刺入左手食指的时候,痛感并不强烈,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针并不短,阿诺的手法慢又坚决,Gin觉得这种密密麻麻的痛感好像没有尽头。
先生的身影奇异的跳进了脑海。
“你能为组织的离开做掩护吗?”先生问。他年迈却优雅,处变不惊,永远有办法,永远不会被牵绊,永远不会犹豫。
这并不是个疑问句。Gin犹豫了。他不觉得组织已经到了分崩离析一命在悬的境地,更重要的,为什么是他做掩护,为什么是他要留下。
如果拒绝,那看起来有失忠诚和礼貌,还会让先生失望,而从九岁起绝不让先生失望就几乎成了他信仰和习惯的一部分。于是他笑着说——
那意外的让他终于像个正常人。他笑着说:“好的,我可以。”
阿诺的手法有些刁钻,针尖似乎戳到了极为敏感的神经,Gin倒抽着冷气忍不住往回缩手指,但被强硬的抓住。
他只好紧紧咬着领带,眨着眼睛看天花板。
赤井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怀疑是睡觉前喝了太多咖啡才导致这疑似心律失常。
他抱着枕头,捏捏鼻梁,睡意全无。
几分钟后他从卫生间出来,脸上还带着未擦干的水汽,冲进了夜色。
第三章
银针觅得干净利落的指甲缝隙,来回轻轻扫过,停在某个点上,便以凌厉的姿态刺入,展示出一副自己也不知道该在哪里停下的势头。指甲下流淌出一条血线,又密密麻麻地向四周延伸。
一滴汗水从Gin的下巴滑落,摔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片。而他舌头僵硬地咬住领带——虽然他觉得这毫无必要,但还是希望能在下一秒继续保持沉默。推荐本书
他应当生活在疼痛中,应当习惯痛苦。
额头上的薄汗黏住了几缕金发。
“你在接受痛苦,”阿诺像是进行科学研究,语气捉摸不定,“痛苦给你回应了吗?”他将银针移动了几分。
饱受折磨的手指生物反射地痉挛一下。
阿诺好整以暇的抽出银针,仔细端详着Gin的左手,它骨节分明,修长,一层薄茧,而且白皙…添上了红血丝的白皙,泛着诡异的美感。他又选择了唯一没被虐待的小指。
他会让每个指甲下面的血线像树一样,生长出无数的枝枝蔓蔓,遍布整个指甲。如同艺术品。阿诺认为Gin配得上这种艺术品。
银针不急不缓的刺了进去。
“你在看。”阿诺说。
Gin在看银针是怎样一点一点入侵手指。被打针的人一般而言不愿意看那个过程,他们通常撇过脑袋,不忍心看那即将降临到自己手背上的尖锐疼痛,尽管那必然来到,还要欺骗自己这只是出其不意的袭击。
“直面痛苦与恐惧吗?Gin。”阿诺抬起眼眸,温和的琥珀色,“你总这样吗?但是,这没有用。”
“当你接受了痛苦,痛苦将不会给你任何回应。”
赤井秀一准备离开软禁Vermouth的小别墅。女人得体的起身送他。
“天冷,别送了。”赤井道。
Vermouth并没有精心打扮自己,她也没有问探员为什么深更半夜突然到访,她的笑还带着以前的妩媚与艳丽,她的眼神却饱含了深不见底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