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时间是没用的哦。短时间内警察找不到这里啦。”
“我说真的。十分钟。我只要十分钟可以吧?过了十分钟我还没有选出来的话你把她们都杀了也可以的。”
听到这话,倒是坂口宏树吃了一惊:“你这个警察,搞不好比我还恶劣。”
“那,这十分钟我们来聊点什么吧?”
“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和杀人犯聊天啊?”
“我比较想做个明白鬼。”
被绑在病床上、一本正经说着卑微话语的上条当麻惹得坂口宏树笑了起来,他心情大好地坐在了旁边的另外一张破旧病床上:“好啊,你想知道什么?十分钟之内我都告诉你。”
上条当麻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铃木朝日是你杀的吗?”
“啊,那个胆小鬼啊。是我杀的。”
“为什么?”
“因为再不管你们一定会从他那里查到我啊。所以我把他约到天台,推下去了。他手机里的记忆卡我也拿走了,至于扔到哪里早就忘了。”
“你就是一直用你母亲的权限来获取消息的吗?”
“一部分是。”坂口宏树想了想:“不过有时候废弃区划这种地方收集信息也要便利很多。”
“诱拐女孩的手段是什么?”
“为什么感觉明明被绑着的是你,被审讯的却是我啊?”坂口宏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后,困扰地抓了抓头发:“就在网站里发布帖子,吸引她们上钩,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啊,那些地方都是我挑选好的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啦。然后如果她们上当受骗的话就会乖乖跟着我回到处理尸体的地点,如果不配合就用电棍敲晕,装进行李箱带回来。”
“为什么要杀那些女孩?”
“为什么?嗯……无聊吧。想着反正自己也是潜在犯了,不如做点像潜在犯的事情,打发时间而已。”
“10月27日死掉的流浪汉也是你的手笔吗?”
“什么时候?我怎么记得。不过流浪汉我记得是有一个吧,以为能电晕结果没想到那个老家伙一下就死了。对哦,还有个清扫员,不过那家伙没死,半路被他跑掉了。”
“除此之外还有吗?我们没有发现的受害者。”
“应该没有了吧,这种事情鬼才记得清楚。”
坂口宏树说这话时的表情极为冷静,就像在诉说旁人的事一般,平淡、冷漠:
“我对什么「狂宴」啊,「杀人魔A」啊其实也不感兴趣,了解他只是为了借用一个犯罪手法而已,说到底,就是想报复一下社会咯。好了警察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你是怎么在杀人的同时能够维持清澈的色相的?”
“啊,那个啊。是因为这个啦。”坂口宏树说着将自己的衣领拉下十公分左右,露出下面仿佛项圈一样的‘饰品’:“这个东西、还有背上的贴片和藏在腰间的设备。七岁那年我妈从安全局偷出来给我的,说是能够读取别人的色相做伪造,总之就是这样的原理,所以我就算在大街上杀人色相也是正常的啦。”
“那你自己的色相呢?”
“谁知道。大概已经黑到无药可救了吧。”
“你就一直戴着这样的东西生活着吗?”
“当然。毕竟我从六岁就被Sibyl判定为潜在犯了嘛。不这样的话,根本没办法在大家都是好孩子的世界里活下去。就算是这样,还是要像过街老鼠一样战战兢兢的,害怕什么时候仪器坏掉啊不好用啊,或者被人发现,又会被抓进那个和地狱没什么两样的地方。”
“……十几年?”
“是啊。十几年。”坂口宏树以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语气说道:“哎,警察先生,你说是因为我是潜在犯所以杀了人,还是因为杀了人才变成了潜在犯呢?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仅凭一个人的性格、思想,就可以给人定罪,然后改变别的的一生吗?不过,明明就是个垃圾,还非要站到光鲜亮丽的人身边,明明已经站在了这里,却还是要为自己的与众不同付出代价。很可笑对吧?”
“不。一点都不可笑。”
坂口宏树以为自顾自说些蠢话的自己会招来对方的耻笑,却不想抬起头时对上了一双无比真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