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让你杀死任何一个人了。”用力攥紧鲜血淋漓的双手,上条当麻宣告道。
明明知晓了我的不可饶恕,却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呢?
“你凭什么站在那里?给我滚开——!”一方通行几乎失去理智般吼道。
“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站在你的面前。”上条当麻以一种极其悲伤的表情笑了出来:“你人生中一半的悲剧,起因都是我,我却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来迟一步,我知道现在的我比任何人都要厚脸皮。但是啊,就算要舍弃自己的所有尊严,我也必须站在这里。”
上条当麻永远无法忘记在安全局下属的治疗设施里看到的那一幕——
冰冷而坚固的防暴玻璃幕墙、没有任何特色可言的白色无菌室、与自六年前就已经残废并且精神失常的男人。
他本来应该和所有同龄人一样,慢慢成长,有一份工作,有一个家庭,也许不会成为多么优秀的人,但却也应该有属于自己安稳的人生。
上条当麻无数次地憎恨在那一刻裹不足前的自己。
因为也许只要迈出那一步,所有人的人生都会因此变得不同。
但是无论现在的他如何懊恼后悔,残酷流逝的时间也不会给予愚蠢的人们重新选择的机会。
“不会再让你的人生继续错下去,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血液顺着上条当麻攥紧的拳头一滴滴落入尘埃,然后,他说: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如果你要杀死他的话,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一方通行像是听到好听的笑话一样哑然失笑,笑得弯下了腰,笑得身体颤抖不止。
就是这样的表情,比任何人都要坚定,比任何人的都要强大,就像是要讽刺他迄今为止以来丑陋的复仇一样,如此凛然地出现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
就算拼尽全力打倒他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会重新站起来一千次、一万次。
“我恨你。”一方通行说。
“我也是。”上条当麻回答。
我们憎恨彼此。
憎恨固执己见却从不肯让步的彼此。
同样也憎恨自己。
憎恨如此卑微又渴望着理解的自己。
两人在同一时刻行动了。
挥拳!
一方通行放弃了对自己不利的拉锯战,前手出组合拳攻击对手面门,迅疾的拳头带着风声几次三番擦过上条当麻的脸颊。
上条当麻尽量缩紧上半身,躲开或以手臂格挡瞄准自己死角的拳头,他看准一方通行出拳的空隙,前脚正踹踢向对方腹部。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中了,但同时也让上条当麻撤回的步调慢了一秒。
之前受伤的肋骨传来令人眼前发黑的剧痛,但一方通行却露出了险恶的笑容,他拽住上条当麻的脚腕后撤,趁对方被拖拽的脚步不稳时松手改抓衣领,在上条当麻因此弯腰时,膝盖猛地撞上了他的腹部。
胃部似乎因此在腹腔里整个抽搐了起来,上条当麻咬紧牙关用左手挡住了接下来的二次攻击,右手挥拳想要将一方通行逼退。
被击中面颊的一方通行全然不顾疼痛,抬起右腿一记鞭腿将上条当麻踢倒在地。
这一踢用了十成十的力量,饶是上条当麻也只能捂住脖颈倒在地面上。
一方通行喘了两口粗气,正待捡起地面上的多用刀继续自己的‘行刑’时,却突然察觉到了异动。
上条当麻并没有彻底被击倒,他就倒在一方通行脚下,伺机而动。
这时反应已经来得太迟。
一方通行想要从男人身旁退开,却在那之前被猛踹脚腕,失去了平衡。
准备在倒地的一刻受身重新站起的一方通行刚刚触到地面,下巴上便挨上了一拳,他被这一拳打的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