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告白的时候才会被用‘事件’这样的词语定义啊,两个孤独的人走到一起互舔伤口,在那群学生看来一定是最搞笑的事情了吧。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女教师不停的弯腰鞠躬表示道歉,气喘吁吁将存储了重要资料的记忆卡递到上条当麻手中:“您刚才要的所有资料都在里面。A班所有学生和文学社全部成员的资料,森本同学三年来的成绩报告、身份文件和心理数据。”
“非常感谢。不过我想问一个问题。”上条当麻直视着女人的双眼问道:“这座学校有没有霸凌现象存在呢?”
“这是哪里的话?我们的学生都很活泼而且很善良,那种可怕的事情怎么会存在,当然也有个别的学生不喜欢交际,和别人的相处也不是很好,但并没有人辱骂他们或伤害他们,那怎么可以说成是霸凌呢?”
“是这样吗?”上条当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走之前,我想见之前那名叫做铃木朝日的学生一面,请问您方便把他叫过来吗?”
在女教师出言回答之前,一声刺耳的尖叫像锋利的刀子般破开了黄昏时一片祥和的校园。
上条当麻看到刚刚参加完社团活动准备回到教学楼内的少女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跌坐在地,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教学楼的楼顶。
大约一两秒钟后,灰黑色的重物像是破水泥袋一样重重地摔落在教学楼门前的台阶上,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掉下来,猛烈地撞击到地面后变成一堆四散的金属和塑料碎片。
那是一个人。
手脚像是脱了臼一样扭曲向奇怪的角度,从布料中刺出的一点点白色似乎是断裂的骨头,更深的颜色正从那周围扩散开,最先接触地面的头部已然开裂,令人作呕的粘稠物质正从那里缓缓滴落,血液从少年的眼睛、口鼻和耳道中流淌出来,他仅仅是抽搐了一下,就失去了所有声息。
即便几乎已经面目全非,上条当麻仍然能认出这就是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
铃木朝日。
现在他死了,从一眼几乎望不到顶端的高楼上摔下来,没有征兆,没有呼救。
完全没有去照顾双眼一黑就晕倒在地的女教师,上条当麻突然从台阶上跳了下去,在确保距离足够远后背对着夕阳看向教学楼的楼顶。
一整块铁网垂在楼顶的边缘发出吱嘎作响的噪音,摇摇欲坠地维系在一小块仍旧不肯断裂的焊接处,那上面缠绕的藤蔓月季因为被外力扯断纷纷飘落下来。
它们落在少年的尸体上,点缀着沿台阶蜿蜒而下的血迹,像极了盛开的蔷薇花。
24
对于少女来说,这将成为不平凡的一天。
身为班长的她与往常一样帮助老师整理好当天提交上来的作业后敲打着酸痛的肩膀将视线投向窗外,却突然看到一个黑影飞快地从她面前几公尺的地方坠落,尖叫、重物落地的声音,少女探出头,看到少年俯卧在教学楼门前长长的台阶上,血色以他为中心不断地向四周扩散。
警察在大喊着‘保护现场’,直到凄哀的警笛声响起时,少女才慢慢的想起:
啊,有什么人死了。
他就在那么近的距离与自己擦肩而过。一想到这样的事实,少女的脑海里不可思议地涌现了‘是自己杀了他’这样一个念头。
不。不是我。
胃部猛烈的抽搐了起来,少女呕出了一些透明的胃液,在教职员室的门被人推开时不可抑制的放声大哭。
——
长阶上的尸体已经被妥善保管在了运输车辆中,但是血迹与脑组织仍旧留在灰色的砖石上,像一块永远也不会被抹掉的顽固污迹。
教学楼门口整整一圈的自立机让留在校园内的学生不安地躁动着,上条当麻站在‘屋上庭园’里,默默凝视着已经断开的护栏网,以及那一片置人于死地的空洞。
“确认死者为郁文馆高中三年级D组学生铃木朝日。死亡时间为16时30分至16时50分之间。”结标淡希在他背后毫无感情起伏地读着案情报告:“初步确认原因为护栏网焊接处断裂导致的意外坠楼死亡。屋上庭园没有设立监控摄像头,无法确认是否曾有人与死者同处一处。”
“你认为这真的是一场意外吗?”上条当麻问道。推荐本书
“没有目击证人、护栏网断裂、死者身上也没有外伤,只能说是场意外了吧。虽然铃木曾经和森本有密切交往是事实,但我们也不能凭这个就说铃木是死于他杀。”结标淡希说:“‘凶手因为害怕事情败露畏罪自杀’,说不定还会这样被对方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