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鸣手中抱着一个小暖炉,进了门立在那里欲言又止。
恭肃帝拿了两个酥饼示意八宝出去喂鸟:“你又来催朕了,不用你催,朕也有些着急了。”
“朕听闻说你是通晓天地命数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算算朕还有几年寿命。”
元鸣摇摇头:“我修习的是外门邪道,命数这种东西我实在是算不出来。”
恭肃帝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坐下吧,不要总是在那边杵着跟个杆子一样,自从德生走了,朕想跟别人说说话都没得说。”
“想来想去,能说的也就只有你了。”
“十七年的时候,朕就有想要将你召唤出来,德生一再劝朕,说朝堂之上不要动这种东西,只怕是会遭到反噬。”
“若是朕在年轻上个二十岁,必然是不怕的,可惜朕老了,已经老到半截身子入了土,你说朕哪里还有机会等。十七年我把你召唤出来,让你一步步帮我铲除那些有异心之人,如今朝堂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等朕再帮着昼儿找出一批可用之人……”
说到这里,恭肃帝卡壳,捋了捋袖子方道:“罢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就让他自己去寻找吧。”
“等明年蓝辛走了,朕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也会放你离开。”
恭肃帝看着元鸣,元鸣垂下脑袋答应着,这么一盘算应该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半年,起不了什么大的风浪。
外面啄食的麻雀多了,恭肃帝看的津津有味。
正在那里看着,外头传来声音,是八宝压低了嗓子再呵斥小宫女:“你端着碗药在这里站这么久做什么?你看看这药都凉成什么样子了?”
小宫女一个哆嗦直接将药碗扣在了地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八宝面前。
八宝气道:“还跪着做什么?不赶紧去端一碗新的来等着在这里掉脑袋呢?”
元鸣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恭肃帝开口道:“不必难为她,她年龄尚小做事不稳重也是正常的,找个年纪大的稳重的去做就行。”
八宝忙将那个宫女扯起来:“还不谢过皇上再走。”
小宫女又跪下来磕了三个头才倒退着往后面走去。
外面雪下的大了,如同扯柳絮一般往下飘落,小宫女擦着眼泪啜泣着慢慢走在宫道上,走到人际罕见之处改变了路线,径直往东宫方向去了。
元昼递给徐钰两颗龙眼大的药丸子,徐钰将它们按在雪人的脸上,起身拍拍手上的碎雪道:“元昼,你看看它还缺着些什么?”
元昼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萝卜来递给徐钰:“你把这个给他安上吧,他还缺个鼻子。”
徐钰接过萝卜往雪人脸上怼去,他虽然脑子不够清楚,但是手上的力道还在,元昼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雪人的脑袋怼碎,留下一地雪渣滓。
“碎了……”
徐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元昼。
“没关系,碎了就碎了,等明天咱们再堆一个,今天你已经在外面半个多时辰了,再待下去就要冻坏身子了。”
那一年酷刑逼供,让徐钰身上大大小小留下来不少毛病。
徐钰也算的上是听话,扯着元昼的衣服就往寝宫走去。
“殿下,奴婢有话要说。”
元昼回头,身后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三等宫女,他开口道:“哦?他来了?”
小宫女点点头:“来了,奴婢听到了。”
小宫女原名叫季书阁,现年已经是十五岁,因为年幼时勿食虎头草,导致生长的比正常人要慢一些。明明十五岁看起来却像是十二三一样。
她自幼跟着她姥爷学习医术,正统医学不会,偏方倒是会了不少。
“你有话进来说罢。”
“徐将军躺好别动,伸出手来让奴婢看看。”季书阁熟练的从箱子里面掏出银针摆在床边。
徐钰紧张的瞧着这个小宫女,这个小宫女每次来都会用银针扎他的脑袋,特别特别疼,他紧紧抓住元昼的衣袖不肯让元昼离开半步。
“徐将军今天可还记得墨阳城?”
徐钰见她放下了自己,慌忙躲到床里面去:“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徐将军这病又严重了,上次来还是记得的。不过书阁有一个建议想要给殿下。”
元昼在他们二人身后道:“你说就是。”推荐本书
季书阁将银针打包藏起:“徐将军现在病的越发重了,既然他自己不愿想起,那殿下又何苦逼他想起?银针入穴的滋味并不是那么舒服,而徐将军的那段记忆只怕是也不怎么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