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缁紧紧盯着随义八的嘴,眸中露出一分祈盼:“想要什么?”
随义八道:“想要一睹寺主风采。寺主可还记得我朝你扔了一顶斗笠,我心中想要寺主看我一眼,便做出失礼之事,实在是情难自禁。”
此言一出,贺兰缁眸中涌出狂喜,他抱着随义八道:“当真?”
随义八点点头:“千真万确。若不是后来种种变故,若不是那该死的相思蛊,我早已向寺主表明心迹,又怎会有这诸多误会?”随义八深情款款地朝贺兰缁道,“贺兰,我想见见你。”
贺兰缁闻言连忙解下他眼上蒙着的黑布,抱着他连连亲了数口。
随义八忍住满脸口水,又道:“贺兰,我想抱抱你。”
贺兰缁又解开了他四肢的束缚。
随义八转动酸痛的手腕,然后微笑着抱住了贺兰缁的臂膀,在他耳边轻声说话:“好贺兰,你对我真好。”随义八的气息紧紧包围着贺兰缁,呼吸萦绕颈边,话语深情,目光温柔。
贺兰缁再也控制不住,他按住随义八的后颈,狠狠吻上去。
随义八亦深情回应。
室中气温渐升,满室旖旎。
光影摇摆之下。
突然一声闷哼。
贺兰缁瞪大双眸,掌中凝力狠狠拍在随义八背上,但随义八硬是忍下这一掌,齿间一丝不松。他恶狠狠咬住贺兰缁的喉咙,便如一只猛兽咬住了麋鹿,死也不肯松口,若不将之吞吃入腹,便绝不会松开牙齿。
贺兰缁接二连三数掌打在随义八后背上,可随义八竟是宁死也不松口,他的唇齿间溢出血流,贺兰缁被咬破的喉咙亦涌出鲜血。
他与他的混杂,分不清是谁的。
炉中的沉香一点一点燃尽。
一室余温散尽,惟剩满室清冷肃杀。
血气的味道掩盖了沉香味。
夜渐渐沉了。
交叠的人影缓缓动了动。
随义八费劲推开了压在身上的贺兰缁,他伏在榻边剧烈地呕吐起来,便连胆汁也吐了出来。
贺兰缁死了。
那时梅山主正在阔北堂中听甲乙丙丁絮叨着山庄琐事,听到后来便觉得不耐,他起身要走。
甲乙丙丁忙喊住:“山主,你要去哪里?”
梅山主展开璇玑扇信步朝殿外走去,说道:“去看看本座的玩物死了没?”
他并不急于见到结果,因此一路信步闲庭,待到了罚恶司,问起人来,才知贺兰缁冒用山主令带走了随义八。
贺兰缁对随义八的心思梅山主当然知晓,便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贺兰缁带走随义八做什么。
梅山主心中生怒,不想一个区区随义八竟然让贺兰缁犯下冒用山主令这般大罪。
他心中对随义八起了必杀之心,当即下令黑衣卫去寻人。
不想,黑衣卫带回的消息是,贺兰缁死在房中,随义八不知所踪。
梅山主赶到那间房时,只见塌上凌乱不堪,满是污血,贺兰缁未着寸缕,被人咬断了喉咙失血而死。
那般惨状,只看一眼便知发生了何事。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梅山主怒到极致反是出奇冷静,他走过去,目光一寸一寸扫过,最后停留在贺兰缁的身体上。他盯着那个血窟窿看了许久,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那笑意越来越深,最后完全绽放。
身后的黑衣卫被他突然强盛的气场压伏在地,胸中气血翻涌,痛苦不堪。片刻后,那压迫感骤然消失,众人抬头看,山主已不见了身影。
梅山主寻到随义八时,他正从师父的墓里挖出流煞刀,捧在手里看着。
身后突然出现一人,随义八侧目看去。衣袂翻飞,杀意昭然。
随义八一笑。
手指细细抚过流煞刀的刀面。
“师父,孽徒不孝,今日扰您清静,他日黄泉之下,再亲自向您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