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连谧神君就当他同意,叫了个宫里的仙侍过来,陪他去折月殿安置下来。
栀颜那日有事出门一趟,晚上回来就撞见宫中的仙侍和绵绵在一块。
仙侍道:“栀颜仙子。”
栀颜望着绵绵,指着他问仙侍:“他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
“是神君的吩咐,以后云采小公子就住在银宣宫了。”
绵绵没心思搭理她,她也不想多说一句话,转头就去找连谧神君。
她风风火火地来到他的寝殿,敲开门,对在桌案旁看书的连谧神君道:“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云采是怎么回事?”
他冷静地合上书,看向她道:“我从未听你提起过,你还有个师兄叫云湛。”
栀颜眼中浮起一层雾气,她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
“是,我骗了你。是云采告诉你的?”
“茗淇与我的前世,在霜华山有过一面之缘。他将那一面之缘的故事告诉了我。”连谧神君道,“栀颜,我想知道那一面之缘之外的旧事。”
栀颜的眼眶红了,她点点头道:“除了你的前世,别的我毫无隐瞒。你在耶罗城的最后一战,我千里迢迢从蓬莱赶去,只见上了你最后一面。你当时走得匆匆,甚至没来得及同我好好说句话。然后你就……”
她哽咽了。
“耶罗城的天可真冷啊,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被遗弃的小婴儿在城里哭,妖魔在长夜里狷狂。我与你从来都是一同上战场,无论怎样的险境,只要有你在,都能过化险为夷。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战死在耶罗城,为了守护一城的妖民。”
“我有一株神魄草,得来不易,去时随身带着照顾。也幸亏带着,我用它收集你破碎的魂魄。七百年啊,七百年里每天我都在想,会否出现奇迹,你能重生,为此我甘愿折损寿命。”
“而当你醒来的时候,你已经全然不记得我了,你没有云湛那一世的记忆,只记得你是连谧神君。”栀颜站在那儿,有些无助地掉着眼泪,“我就求阿爹去求你,让我跟着你回天界。我想,你不记得前世,于我于你,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不在乎身份,也不在乎名分,只想永远陪着你。可现在他又出现了,打破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