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也好,无牵无挂。”
云采道:“你是我一缕遗失的魂魄,回归我的身躯,理所应当,无可厚非。”
……
连谧神君在夜半醒来时,发觉身边只有一只白猫还睡着,云采不见了。他轻轻推了推那只猫,小猫始终没有醒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出事了。
他追到夜岈君住处,夜岈君竟也不在寝殿之内。他动用灵力追踪云采的气息,到达一间屋子门前,猛地把门推开,只见许多剑插在台上,剑由锁链相连,云采和聆洇的魂魄坐在台子的中央,周围已经浮起了一圈结界,而夜岈君就站在阵前。
“这是……”
“祈魂阵。”夜岈君望着拔剑出鞘的连谧神君说,“你现在若是贸然打破此阵。不用说聆洇的魂魄,就连云采也会形魂俱灭。”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找到我,希望能动用此阵,让他们魂体合一,不计后果。我同云采说,本体损伤元气是必然,可难保没个万一,若是有万一,他将形魂俱灭。可他不听劝,坚持要动用此阵。”
连谧神君望向祈魂阵中央,云采和聆洇闭着双眼,已经全然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知道他的到来。
“我在这里守着他们。”连谧神君道。
……
云采醒来时见到一望无际的沙漠,清晨的阳光还不算太炽热,身下的沙粒微微发着烫。他身上有些疼,火辣辣的。他撩开衣袖,手臂上有几道骇人的伤痕,掀开裤腿一看,小腿上也有。
衣袖与裤腿是红霞薄纱,脚腕上缠着一只银铃镯子。头纱遮住了他的头发和半张脸。他隔着薄纱摸自己的面庞,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是聆洇。
马蹄扬起黄尘飞沙,一支天军出现在这一片沙漠之上。领队的神君下令勒马,自己翻身下马,径直朝他而来。
神君背对着漫漫黄沙和蔚蓝的天海,面容越来越清晰。云采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连谧神君。
连谧神君问道:“你是耶罗城的妖民?”
云采移开目光,点了点头。
连谧神君的目光落在他尚未遮掩好的腿上。他问道:“你受伤了?”
云采愣了愣,还是点点头。
“那你的家在何方?”
云采这次摇了摇头。
耶罗城连年战乱,许多妖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这也是常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