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当面跟二哥说这种话才真是伤他的心。”云朵气得都吐血了,“你就听谭闵瞎扯,世上的喜欢又不止炽热一种,还有细水长流、相濡以沫。二哥能给你的,肯定是最完整的感情和他的全部。你前世修个百年都不一定修的来跟他共枕眠的缘分。二哥听了你这话得心寒成什么样?”
绵绵说:“你就是不懂,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什么叫做我不了解你,绵绵,我可是你姐姐。你现在长大了连阿姊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云朵还想再说什么,可绵绵已经不愿意再听她说下去,径直走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倔得跟头驴一样。
云朵气得灵魂出窍,心想随便他去,她再也不管这个兔崽子了,爱咋咋地。
她气鼓鼓地抱着胸在饭桌旁坐了许久,胡思乱想了半天,眼前浮现出二哥的脸来。二哥临走前说,他的心肝要是跑了,他就摘了她的脑袋做成红烧兔头。
她狠狠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还安然长在脖子上的脑袋——她还没实现自个儿的人生抱负,不想死得这么惨烈。
仔细回想了一番,她说的话有些过了。绵绵正处在叛逆的年纪,听不进去也是正常的。她在绵绵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要叛逆一些,当着亲爹的面跟小秋山的小混混骑滑板木车去兜风。当时年轻不懂事,阿爹怎么劝她都不肯听。
绵绵不一样,绵绵一千多年来都这么乖巧,偶尔叛逆一下也是无可厚非。但她还是得劝一劝绵绵,没准绵绵就回心转意了,然后安安心心跟二哥订婚约成亲,皆大欢喜。
她这么想着,就去敲了绵绵的房门。
她尽量温和地说:“绵绵啊,阿姊仔细地想了想,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不该那么说你。你把门打开,我们再好好聊聊好不好?这次阿姊一定好好听。”
里头没回应。
云朵道:“绵绵?你是睡了吗绵绵?”
里头还是没回应。
她不相信绵绵这么快就睡着了,不出声肯定是不想理她,果然是弟大不由姊。云朵无限感慨之后,只得作罢。
出了这档子头疼事,她也不知道还能找谁商量。家中的几个单身的兄弟姊妹都对绵绵虎视眈眈的。像是九哥云夜,一逮到机会就劝绵绵离开二哥,将来跟他一起生活。绵绵即将成年,其他兄弟姊妹也是频繁献殷勤,想赶在二哥回来之前扭转乾坤。现在绵绵身边又有个谭闵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她有些苦恼,想给二哥写封信,提笔却不知从何写起。
其实情况还不算太糟,绵绵只是不清楚他对二哥的感情,但尚未移情他人。他所说的能让他心动的喜欢,不知道寻个千百年能不能遇上一回,未免太天真了。
后来有一次绵绵说要跟谭闵去北山的花灯节玩。她不是很想绵绵去,但是拗不过绵绵。绵绵说,谭闵马上就要回霜华洞了,以后再也没机会跟他们一起玩儿了。
这要是不准绵绵去,有些不合人情。云朵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最终还是同意了。不想却是埋下了祸根。推荐本书
云朵不知道谭闵那天对绵绵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绵绵从花灯节回来后,整只兔都是木木的。
绵绵很困惑地捂着心口对她说:“我好像对谭闵心动了。”
云朵心中咯哒一声:“什么?”
“这里。”绵绵指着自己的心说,“他望着我、对我说话的时候,我觉得它跳得很厉害。”
云朵慌乱地说:“绵绵,你会不会是感觉错了?他那样的妖精,你怎么会……”
绵绵摇摇头说:“没有,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了。我的心跳得不受控制。”
绵绵忽然抬起头来看她:“这就是喜欢吗,云朵姐姐?”
云朵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她已经能想象到自己的脑袋被做成红烧兔头摆上饭桌的样子了。她僵硬地笑道:“啊呀,绵绵,其实心动算不了什么的。你姐姐也经常会有心动的感觉,几千来不算少数。比如说西山的玉面狐狸,东山的鹿公子,南山的麒麟君,北山的貂兄,噢对了,还有咱二哥。这都是很正常的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嘤。”
绵绵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她。
云朵笑着笑着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她握着绵绵的肩,投去哀求的眼光:“绵绵,告诉我这其实是个玩笑。不然二哥回来之时,就是你阿姊归西之日。你不会真的这么狠心吧绵绵?”
绵绵的眼中有挣扎之色。
云朵说:“绵绵你还记不记得,当你饿的时候,是谁给你做胡萝卜粥和菜干饼?当你长胖的时候,是谁陪着你天天锻炼?当你生病的时候,是谁陪你去看绵羊大夫?当你不开心的时候,是谁陪你说话逗你开心?是我,都是我,你亲爱而命苦的十一姐。我答应了二哥好好守住你,而你现在对别的妖精心动了。你真的忍心看着姐姐被二哥碎尸万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