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颜一拍桌子:“说重点!”
兽医被吓得瑟缩了一下:“你回去之后要给这只鸡吃干净的熟食。这不是普通的鸡,这是只小妖鸡。”
“什么什么鸡?”
“小妖鸡。”
“那不是棕色的嘛,头上有个红冠的,还有俩红腮……”
兽医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停停停,我的意思就是,这只鸡哈,是有点妖气的。你吃什么,你就给它也吃什么。千万别把它当普通的鸡养。”
“那它感冒发烧是怎么回事?”
“它晚上一般睡哪里?”
“睡走廊。”
兽医“啧啧啧”着摇摇头:“难怪他会生病。这几天你让它睡在屋里面,别让它受风了。”
“那它要是传染给我怎么办?”
“不会,就让它睡得远一点嘛。”
兽医给小黄鸡开了药。至颜一手拎着药,一手提着小黄鸡回山上去,把它丢进了仙舍东阁的角落里。
晚上他花了半个时辰熬了药,一把抓起小黄鸡,将它的头摁进去,五指一用力,只听“叽”的一声,药碗里开始冒许多小泡泡,再将小黄鸡提起一点,一松手,药就咕噜咕噜吸进了它肚子里。
他又捏,“叽——”,药被吸走了一半。小黄鸡咽下之后,扑棱着翅膀想逃离魔爪,又被至颜按了下去,“叽——咕噜噜噜噜噜噜”。
喝完药的小黄鸡还剩一口气,赖在地上头晕目眩。
接着至颜拿出一碗饭菜放到它面前:“快吃吧。”
小黄鸡虚弱地站了起来,才碰到碗沿,就一脸栽进了碗里。至颜把它给拎了起来,扶着它站好。它低头又去啄米。
至颜摸着下巴说:“我是不是应该先给你吃饭,再给你喝药。空腹喝药是不是不太好?”
小黄鸡闻言香酥鸡腿一软,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这两天就让你睡在屋里了。”至颜说,“免得你主人回来跟师兄告状说我没照顾好你。”
小黄鸡瞬间活过来,兴奋地搓搓香辣鸡翅,在至颜的脚边蹭了蹭。至颜轻踹了它一脚让它吃饭,它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扒着碗吃饭。
至颜走去西阁沐浴。
小黄鸡吃得正专注,一开始还不知道至颜在沐浴。等吃饱了一海碗的饭反应过来,眼巴巴地飞过去看,至颜已经披上衣裳了——是个平胸。
岁卯有点受打击。
绵绵曾问过他,万一至颜真是个男妖怎么办。
岁卯当时说就算栀颜是个男妖,他也愿意以身相许。他就去买脂膏或者小磨油备着。
绵绵说至颜有喉结。
岁卯心里就没底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看错栀颜了。
岁卯愿意坚定地相信女妖有喉结,也愿意相信女人会平胸。好吧,都是自欺欺人,他已经准备攒钱买上好的脂膏和小磨油备在身边了。哪天往栀颜的床上一躺,把衣服一解,含着眼泪说:“来吧官人,我愿意。”
栀颜“嘿嘿嘿”淫笑着看着他,脱下衣服朝他走来,然后脱下裤子……他震惊:“哇。”
他被无情地玩弄,眼角流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小黄鸡看着水盆旁的栀颜,忽然看直了眼,心里“哇”了一声。
栀颜转了一个圈,变作了女儿装扮,纤腰罗裙,如玉如兰。她提着轻飘飘的衣裙,从小黄鸡身边走过,在梳妆台前坐下。
小黄鸡五迷三道的,飘飘乎乎地走到了她的脚边,飞上了梳妆台。小黄鸡喊“栀颜”,出口却是“叽叽”声。
栀颜坐在台前梳妆打扮,瞥了它一眼。
小黄鸡看着她梳发、盘发、戴上珍珠耳坠,幸福得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晃神险些从桌子上掉下去。
栀颜从抽屉中翻找出一只簪花,戴在了头上。她对着铜镜看了看,转头看向小黄鸡:“还顺眼吗?”
小黄鸡醺醺然地“叽”了声。
“我一直想给他看看这样的我。”栀颜扶正了簪子,“他的脾性太过刚正,之前是怕他因为我是女儿身,与我疏远,劝我归家。我便一直不敢告诉他。后来就没这个必要了,他有了心上妖,他也不喜欢姑娘。”
“我作为仙门之后,离家是为了证明自己,化作男儿身留在蓬莱是为了能待在他身边。如今明知他的心不可能属于我,我……”栀颜看着铜镜,眼中浮起雾气,低下头去,“我真是傻得可以,跟你一只鸡说什么。”
小黄鸡深情地望着她,它想它是懂她的,爱而不得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它愿意化身为最狂最野最黄的小黄鸡,跳上她的小床,用肉体安抚她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