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九月也刚好有事去首都……拜访一个人……”薄林将脑袋搁在陈树的肩上,贪婪地吻吸着那散着青柠皂香的嫩白脖颈。
“陈老师就不想和我一起去吗?嗯?”
陈树红了脸,被薄林那声低沉又性/感,还带着点鼻音的“嗯?”给酥去了半边身子,当下就成了副昏昏沉沉任人宰割的模样。
“……想。”
“等等!那里别咬!呜啊……”
……
第二天,薄林跟着助理的车去了机场。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从生活中抽离了一般,陈树还有些不适应。
他的日子开始变得无聊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闷在家里,便白天一趟趟地跑栀子楼去泡茶谈天,渐渐和栀子楼的老板混熟了起来。
余和是个开朗大方的年轻小伙,这栀子楼是他从已经过世的祖父那里继承下来的。原本整栋楼都是私人住宅,后来一楼被他改装成了提供果酒茶水的休闲场所,赚点小钱。
从与余和的对话中得知,他还有个在上高中的妹妹。妹妹名字叫余殊,正在市一中读高二,平日里学习成绩优异,性格脾气都很好,校内校外也是朋友众多。
“她从小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懂事又听话,和我一样爱笑,身边没有人是不喜欢她的。”
“所以当我知道她得了那种病之后……我也十分震惊……”
余和是五月初发现余姝有自残行为的。平日里吃饭时她总披着件薄外套,把手臂给遮住,让人看不出异状。
直到某天余和无意时掀开她的外套,才看见那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刀伤。
“我爸妈直到今天都不敢相信她得了抑郁症,就连休学住院的手续都是我办的。”
说到这,余和苦笑了一声:
“这其中也有我的错,是我太不关心她的情感状况了。以为她笑了就是真的开心,但现在看来并不一定是这样……”
“我真的好想拉她一把,跟她说哥哥会一直陪着她对她好……我好想把她从那深渊里拉出来……”
陈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本想同余和一起去医院看看他妹妹,但最后才知道前几天余姝因为病情好转,已经从医院搬回了家。
“听着别人讲自己的家事,虽然感觉很心痛,但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完全的‘感同身受’也是不可能的吧。”
陈树顿了顿,继续输入:
“你觉得呢?”
薄林这几天档期比较紧,不是在拍摄地就是在飞往拍摄地的路上,陈树也不想打扰他宝贵的休息时间。
但还好有那位长情的小读者陪着他聊天。
“人的悲喜本来就不相通,一个人的痛苦,即使是与他最亲近的家人都无法感同身受,更别说外人了。”
屏幕上对话框的消息闪了闪。
陈树不由想到了自己那些过往,神色黯了黯。
“你说得对,我不该深究这些。”推荐本书
那头顿了顿,又噼里啪啦地发来一段话。
“不过你说的那个小姑娘,或许是快高考了学习压力大,既然吃了药病情有了好转,就说明一切都在变好,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陈树叹了口气。
“我当年高考的时候可是分秒必争,缺一节课都好像是缺了一周似的,更别说休学了。小姑娘平时成绩还这么优秀,平白无故就要多蹉跎一年的岁月,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着,这就是命。”
感受到对面的口气突然变得生硬了起来,陈树愣了一下。
那人仿佛也察觉到了,又输了一句:
“对不起……我这人讲话就是这样……”
“没事。”陈树继续打字。
“其实我先前也得过轻微的抑郁症,虽然没有她那么严重,但也还是对这种疾病有一点了解,现在这种情况……”
“真正能救她的人,估计只有她自己了。”
—————————————————
【特别篇·黄昏细雪】
白花花的一片银色,好像倾泻在山上的秋阳一般。——川端康成《雪国》
—————————————————
四年前。
那时候正值黄昏,楼宇街道都沉入了橘红的云海中。路灯上还有些积雪,但那雪也不是纯白,微微透着点粉,被霞光映上了几分可爱的茜色。
街上没多少行人。
商场的荧屏正安静地滚动播放着广告,恰好有几片细雪从天上飘落,整座城市宛如一座不真实的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