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在苏烈的床上?!
沈桐真是吓坏了,掀了被子往各处检查,确定没有做出什么不堪设想的混账事之后才稍稍放心——虽然眼下这状况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混账了。
他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的颓废相转变正常,例行去遛猴头菇的时候却发现这小东西有点躲他,连眼神也飘忽不定。
“我是做了什么,连你这么心大的狗都能产生心理阴影,”沈桐伸出手,哄着猴头菇说,“好啦,乖宝贝儿过来,带你出去玩啦,走啦走啦。”
猴头菇拿屁股对着他,然后悄悄挪了两步,看起来有些不情愿。
沈桐:“怎么了猴头菇,今天心情不好吗?”
猴头菇垂着脑袋不看他,噔噔噔跑到了后院泳池边,朝水面扬了扬下巴,似乎有话想说。
可惜沈桐不明白啊,他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出去玩,被拒绝之后便拉着猴头菇的牵引绳独自出去了。不管怎么说,今天遛狗的任务完成。打卡,滴——
这天下午沈桐照常去军区总医院看望沈母,结果进了门之后却发现床位已经空出来了,他立即找到了护士询问情况,才知人在今天早上已经办理出院了。他问是谁办理的手续,护士说是患者的儿子。
沈桐立即赶回城郊的出租房,下车之后还顺手从路边抄了半块碎水泥砖,替换了保温桶里的滋补汤。
原本沈桐自家也有房,后来为了补偿被沈槐玷污的女孩儿家就给卖了,剩余的钱除了他读大学花了小部分,其余的都用来给沈母治病了。沈母被发现得白血病的时候已经中晚期,等干细胞期间硬是把积蓄给拖没了,最后还是遇上了苏毓,沈母才总算迎来生机。
沈桐没有犹豫,推开房门就迈了进去。他瞥了一眼坐在沈母床前的青年,圆寸脑袋,长相寻常,一身痞气。不用说也知道这人是谁,是刚出狱的沈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桐发问。
沈槐酸笑:“哟,我当是谁在说话,是哥啊!”他朝沈桐张开双臂,“好几年没见了,不给兄弟来个拥抱吗?”
沈桐一把推开他:“别靠我这么近,不熟。”
沈槐:“这话也太见外了吧,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怎么能说不熟呢?”
沈桐:“真的不熟,我刚来不久。”
沈槐:“啥?哥啊,我可能是跟社会脱节了,你说话我都听不明白,以后你可得多照应着兄弟一点儿,有得罪的地方多担待啊。”
沈桐不搭理这些油腔滑调,强调说:“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躺在床上的不是你亲妈吗?她还在住院观察期间,你为什么擅自办理出院,你有什么权利?”
沈槐:“这是我亲妈,我没权利,你有权利?”
沈桐再次问:“为什么要擅自办理出院?”
沈槐继续他的油腔滑调:“我的亲哥哥呀,咱家都穷成这样了还住什么院,咱妈都已经做完手术了,要观察我可以观察呀,难道亲儿子观察还不如那些小护士观察得仔细?哥你现在是和有钱人结婚了,弟弟我可还是光棍一条呢,你不得替我考虑考虑?”
沈桐:“我要你立刻把人送回去,重新办理住院!”
沈槐支棱一边的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眼见着两人剑拔弩张,沈母颤颤巍巍开口:“你们两兄弟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吵架?小桐,你弟弟刚回家,你就少说两句,小槐也别说了,别惹你哥哥生气,听话。”
沈桐:“存缴进去的住院费还有很多,还回来。”
沈槐朝他走近一步,气势逼人地问:“不还又怎么样?”
沈桐紧紧抓着保温桶的把手,用一根手指挑开了盖子,说道:“你还要不要脸了,那是病人的住院费,你拿这个钱就不怕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