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他感觉到身边一沉,皇帝也躺了上来。
卫衍努力克制着想要就这么滚到皇帝怀里去的念头,依然端端正正地仰面躺着, 双手摆在腹部, 放轻了呼吸声,假装他已经睡着了。
“卫衍?”皇帝凑过来,轻轻在他耳边唤了一声, 声音放得有些低, 仿佛怕惊醒了他似的。
卫衍犹豫了一会儿,不知怎的,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小声“嗯”了一声。
皇帝终于确定了他是醒着,笑了起来, 将他拖到了怀里, 低下了头,开始亲他。
“陛下……”卫衍尽量保持着脑中一丝清明, 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很快,皇帝的动作就让他意识迷糊起来了。
再后来,他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了。
殿内很安静,他枕边的皇帝,也没有一丝动静,显然还在熟睡。
卫衍怕惊动皇帝,身体没怎么动弹,只是慢慢睁开眼睛,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了帐子上面。
他好像记得,前两日,帐子应该不是这个颜色吧,什么时候变成了红罗帐?
他迷糊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刚才他回宫时,高总管正在着人换摆设,原来换的就是这里的摆设啊!
“醒了?”景骊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卫衍正盯着一处看,他侧了下头,顺着卫衍的目光看过去,除了帐子之外,什么都没看到,他不解地发问,“在看什么?”
“没什么。”卫衍摇了摇头。
他刚才正在疑惑,帐子上的龙爪上面为什么要绣指甲。当然,这种问题很莫名其妙,他不想告诉皇帝,免得皇帝又要嫌弃他笨。
景骊也就随口问问,没打算刨根问底。
卫衍想说,自然会说。就算卫衍不想说,他想知道,也有办法知道。
他睡了一觉,倒是想出来该怎么整治赵石了。
“卫衍,朕记得,赵石还住在你的府里吧?”
“嗯,不是陛下让他住在府里保护臣吗?”卫衍不知道皇帝这么问的用意,有些奇怪。
“原先,他是你的属官,自然该住在你的府里,但是现在,他是近卫营的侍卫,怎能继续住你府里?他有没有住处,有没有成亲,家眷在哪里?这些,你都关心过吗?做人上司可不是这么做的,要学会关心下属,知道吗?”景骊头头是道地教训他。
卫衍觉得皇帝说得很对,想要点头,不过这头点了一半,他却点不下去了。
“陛下,赵石不是您的人吗?臣这么施恩好吗?”
景骊被他问得顿了一下,这话差点接不下去了。
你既然知道对朕的人施恩不好,为什么前段时日,你能理直气壮地和朕商量,要将赵石调入近卫营?难道你觉得自己这么做,不是在施恩于人?
景骊很想这么问卫衍,不过他这么问了,卫衍肯定要和他纠缠有没有施恩,还要委屈地觉得被他冤枉了,话题就要被他自己扯开去了,所以他慢慢吸了一口气,硬是忍住了不去质问卫衍。
“原先,他是朕的人,现在,他不是你的人了吗?”
哼哼,赵石这么偏着卫衍,连他的命令都敢违背,景骊觉得在他身上盖个卫衍的章,一点都没有冤枉他,现在,就让他去好好享受一番卫衍的关心吧。
“哦,也对啊。”卫衍想了想,终于点头赞同,“等过了年,臣就去好好关心他一下。”
“这事很重要,可不要忘了。”景骊有些不放心,叮嘱他。
“陛下放心吧,臣不会忘的。”
卫衍这么说了,景骊就当他记住了,真的记不住,他到时候再提醒好了。
他放下了这件事,抱着卫衍,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闲话。
“陛下,时辰差不多了。”高庸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皇帝和永宁侯始终不见起身,进来催起了。
今日的宫宴申时正开始,比平时略早。申时,古称哺时,就是用膳的时辰,不过古人多是二餐,而且申时正与申时末之间,足足差了一个时辰,而今一般人家用膳,多是申末了。
平日里皇帝用晚膳,也是在申末时分,今日开宴这么早,自然是为参加宫宴的人着想,免得散宴太晚,这些人回去不方便。推荐本书
这年三十的赐宴,与往年相同,摆在了保和殿。
保和殿是外廷三大殿之一,是皇帝进行各种典礼的地方,偶尔,也会在这里赐宴。
今日的宴席,说是说家宴,不过也有其他朝臣参加,卫家来参加,说不上太突兀,至于位次,早早就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