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从各地生活的老百姓的根性说起了。
常辉郡的衙门,只要出几位担事儿的,有肯负责的官员,甭管谁,就问上面一句,或者大家合起来抗议一下这样的东西,这个规定,它也不能被这样彻彻底底的施行开。
毕竟,地方不一样,民情不一样。
成熟的政治家,都知道怎么区别对待。
然而,它就是在常辉郡被施行开了!
为什么?那是因为八百年来三常郡一直被外姓王一手遮天管着,奴性已经不由自主的扎根在生存在这里的人血脉里了。
做奴隶做久了,这边的官老爷呢,头顶官帽子,他也是本土奴隶。
他们基本多数都属于那种,站在十字路口,如没有上级官吏指路,他们会原地一动不动的站倒死,也不会给民众承担一点子责任的蛆虫。
您还甭埋怨这些官老爷,背后骂人,埋怨,又算什么本事?
你们倒是去他们面前骂一句呀?
哪怕吐一口吐沫,啥也甭说,去羞臊他们一下去?
然而,一个多月了,连个吐吐沫的勇士都没有。
唯一发声的就是一位老瞎子弹的那个铁琵琶。
一城的软柿子,不欺负你们欺负谁?
这祖传屋子眼见的都成了旁人的了,也就是敢拖家带口的,跑到衙门口静坐去。
坐到最后,总算有个衙门口,出来位办事员挨个问话了,他问,您们说说那点儿不满意啊?
几千人站在那边,你看我,我看你,就没一个吭气的!
就没一个站出来!
敢于理直气壮的对衙门老爷说,我就是对你们这份规定有意见!老子不服!它不合理!
悲哀么?
一点儿不!人么,就是从奴隶时代走过来的,祖传的基因不能丢啊!
这是怀旧呢!不忘本呢!
也说不上悲哀,被欺负久了,也就只能埋怨自己命苦了。
这会子也不嘲笑人家东岸了。
所以,当江鸽子回到老三巷,他把老三巷一堵,拿着那份儿据说已经具有法律效率的玩意儿,坐在巷子像是废纸一般的那么一丢后!
他明明白白的告诉那些官僚们,我就是对你这份玩意儿不满意!
我就是觉着你们出的这份东西,它侵害到了我的个人权益,你说你们也没办法,没事儿,有本事你进去。
哦!你说那颗树?
哎呦?这是谁家的树呀?赶紧挖走呀!我这家都回不去了!
谁都知道这是江鸽子整的幺蛾子,可是常辉郡衙门的那些小官僚,畏惧上官,他们何尝不畏惧强权。
因此,都知道是江鸽子捣鬼。
那上面主事儿的那一票人,却也不知道是江鸽子搞的事儿。
多可笑!
整整两天了,每天大清早,江鸽子就从老三巷出来,在背阴的地方,他就支开一顶遮阳的帐子,躺在街坊们捐赠的高脚罗汉榻上,身下靠着软垫子,到了饭点儿,人吃着老三巷附近排队送来的酒席子,还带着耳机听着流行歌子……
他也看热闹。
他整个人的形态,就跟旧社会的大烟鬼儿一般。
按照古老的盟约,杆子对自己辖下十里有着绝对的管辖权,他不吐口,旁人还真没办法进去。
所以,这两天,就看到不断的铲车,挖掘车围着老三巷卖力的挖掘着。推荐本书
这一大铲子下去,那些树根儿顿时灵活的缩入地下,等到车子向里推进,还没走两步,就被几根粗大的藤蔓盘着丢出老三巷。
车是如此,人更不用说。
都是本乡本土的警员,他们才不想卖力干活呢,就扯着嗓子在哪儿喊话!
不可以这样啊!
这是违背法律的呀!
等等之类,动手的总之是没有的。
这奴隶,也有奴隶的个性,消极怠工还是允许的,只要你没看出来就成。
也不知道哪个二百五想的办法,这两天了,这来的大型工程车,也有一二百了,反正~就是进不去!
“赶紧把人弄回来!还不够丢人的!你们的保安单位呢,怎么不上武器呢?武器呢!赶紧抓人啊!人呢?太不像话了!你看那边围观的,都赶紧驱赶走,真是……一群吃白饭的!不像话!那个谁?那个谁?你过来!”
正对老巷正脸的老青砖楼,三楼,一位穿正装,身材干瘦,三十岁上下的眼镜男,正一脸铁青的指着一位常辉郡政府衙门的官员在骂。
反正这两天也没少挨骂,这位官员心里已经习惯,他只是道歉,就是不过去,这位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