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江鸽子忽然过去一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伸出来笑眯眯的赖到:“承惠了您的,二十贯!”
俞东池轻笑一声,回身对自己的侍从说:“给这位老人家三十贯。”
那人顺手从衣裳内袋,取出皮夹子,拿出崭新的三张十贯票子放在桌面上。
老何太太眼睛发亮,刚要说点什么。
江鸽子却立刻走过去,只拿了二十贯道:“一码是一码,说二十贯就是二十贯,咱们老三巷世代积德垒仁,赚的都是良心钱儿,该我们拿的我们拿,不该我们的拿的,我们一文都不多要,是吧,老太太?”
老何太太可是真想拿的,她的内心又是矛盾,又是肝疼。
好半天儿她才咽了口水道:“啊……可,可可不是这样呗,那……那不能,不该……得的呗。”说完,老太太晃晃脖子,用有些沙哑的语气低声嘀咕了一句:“好几十斤鸡蛋儿没了……”
江鸽子轻笑。
俞东池也笑了。
好多天了,别人是身体累,他是心累。
甭管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可是,如今这件事却是他迈入俗世,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的第一件实事,谁不想顺顺利利的。
可它偏就没办法顺起来。
常辉郡就是个落后的地方。
这老太太如今唱的这曲儿,倒是真有些意思,他看着老太太拿起帕子小心翼翼的收了钱儿。
这才问:“老人家。”
老何太太得了钱,便壮了胆,这次倒是很利落的回了一句:“在呢!贵人您说。”
俞东池刚要开口,江鸽子又贱兮兮的过来说了句:“一个问题,十贯钱。”
这一圈儿人都惊讶的看着江鸽子,江鸽子却无所谓的摆摆手说:“跟你们说了也不懂,有些事儿就隔着一层纸,他们花上万贯都找不到办法的事儿,我要十贯还是便宜他们了!”
说完,他下嘴唇一兜了,吹吹左半边垂下的发梢,端出更加无赖的样儿问:“是吧,贵人?”
这是上了贼船,下不去了么?
俞东池呆了一下,到底他修养够,人脾性温和,很快他就又满面温和着点头说:“是这样。”
他这么一说,老何太太立刻两只手捂住嘴巴,满脑子都是那句,上万贯,上万贯,上万贯……
自己这张掉了牙的老嘴巴,竟然值得上万贯。
江鸽子看她这样,顿时被逗的不成,他伸手拍拍老太太的肩膀:“老太太,上万贯您就甭想了,就眼前这点儿福利,您老要不要?”
老太太肩膀一塌,眼皮儿往大宝孙何明川那边瞄了一眼,心想,给个十分之一也好啊。
江鸽子无奈的摇头,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对着天空来了一句:“小林子!你去把老段奶奶背来……”
这话音还没落呢,老何太太咻的一下蹦起来,她一手捂住江鸽子的嘴巴,一只手做无影摆动大声喊到:“别!别!别!我那啥,我,我我刚才是渴了!渴了!我想喝水……”
其实吧,喊来老段太太也没用处。
有时候,典故靠着口口相传,只有老何太太这样的有班子出身的老人家,会有一些传承。
江鸽子平时听她唠叨惯了,大概也知道她知道一些线索,而这些线索却是墨女士她们求而不得的信息。
老何太太为了面子,只能硬喝了半罐子水,喝完放下杯子才小心翼翼的问江鸽子:“杆子爷儿,您看……”
江鸽子很严肃的看着她叮嘱:“你乖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