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架空历史不在国际穿越法的保护范围之内。这意味着如果你哪天心血来潮搞个原.子.弹轰炸世界都没人管。
齐庸凡却很扫兴。他为了这次穿越特意买了本华夏七千年从头至尾背诵了一遍,本以为能未卜先知发财致富,现在统统作废。白瞎他记得那么辛苦。
正想着,又下雪了。天空飘零着星星点点的雪花。
泥泞的土路湿哒哒的,脚踩下去一深一浅,活像陷在沼泽潭。田野里压白的蔬菜露出微微的绿色,缠绕着生机勃勃的藤蔓。远处淡山雾霭,烟雨朦胧。
齐庸凡并没有闲心欣赏此番纯天然无污染的大自然美景。他惯来谨慎,怕暴露不敢在土著人面前开车,只得气喘如牛地推着前行。
别看他今年才17岁,身材瘦削,可有的是力气。打小就没读书了,常年在外头干体力活,搬过砖,浆过水泥,在正巧遇到下坡的情况下,勉强还推得动。
更何况这辆房车经过2899年的改装,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笨重。
柳姑娘在前面走着。她约莫十五六岁,俏丽秀气,走路的姿态亦娉娉婷婷。这么好一姑娘,差点在荒郊野岭被几个野男人强.奸。
要不是齐庸凡这辆车突然从滑坡上冲下来吓走他们,恐怕柳姑娘免不了受一番屈辱。
“公子,前面便是莲花村。”
柳元子裹了裹被流氓撕扯得七零八碎的外袍,道:“天色将晚,公子不如在我家将就一晚?”
齐庸凡立马点头同意。横竖他现在也没地方去,不如先停留此地探探风头。
村里分外冷清,柳元子解释说最近有些不太平。他初来乍到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只得一路随柳元子走进她家小院。
地面上搁着几个木盆接融化的雪水,茅草屋顶上覆盖着一片白绒绒。破旧的木门半敞,迎面传来一股粪便和烟熏味。
“元子,侬回来啦?”
年迈的阿婆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推门出来,昏花的老眼隐约看见柳元子身边还站在一个人,便道:“那是谁啊?”
柳元子道:“这位是……”
她扭头看向少年,这才发觉忘记问对方名字了。
“我叫齐庸凡。”
“这位是齐公子。”柳元子忙道:“娘,他在路上帮了我,一时半会没地方去,我们收留他住几晚吧!”
“这样啊。”阿婆露出很高兴的神色,“赶紧让他进来吧,外边冷。”
屋里中间的实木饭桌上摆着一小盘腌萝卜和几个没有半点油水的搪瓷碗。柳元子招呼齐庸凡坐下,然后帮忙把厨房里热好的饭菜端出来。
阿婆上了年纪,但却很热情。即使家徒四壁,她仍坚持要把唯一一碗稠粥让给齐庸凡,并又煮了两个鸡蛋加菜。
一顿饭吃下来,阿婆问齐庸凡:“小公子,你吃饱了吗?”
齐庸凡摸摸干瘪的肚皮,又望望空空如也的饭桌,点了点头。
柳元子则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把齐庸凡带回家是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家里最近过得艰难,就算齐庸凡说没吃饱,锅里也没米了。
饭后,阿婆去院子后面洗碗。
齐庸凡找柳元子聊天,想尽量套出一些这个时代的信息。
没想到柳元子压根一问三不知。其实也不足为奇,封建社会的底层百姓不识字,平常务农为生,哪有闲心关心国家大事。
总之,齐庸凡只知道他身处的国家是大殷王朝,此地是越川县莲花村,位于南方地区。
这里的农耕文明相当发达,粮食产量普遍很高。
齐庸凡于是便问柳元子她们为什么就吃那点稀得可以照镜子的米汤。推荐本书
柳元子说:“最近朝廷的赋税越来越高,而且村子里的青壮年都被拉去参军了……我和娘只能靠秋收的粮食过冬。”
她说自己还有个哥哥,几个月前被抓去参军,现在杳无音讯。
看来国家在打仗。齐庸凡想问清楚大殷现在在跟谁打,柳元子眨巴着眼睛说:“不知道,村长说外面可乱了,大家都打起来了。”
齐庸凡:“……”
天色渐暗。穷人家烧不起油灯,天一黑就得上床睡觉。柳家有两间屋,柳元子和她大娘睡一起,还有一间据说以前是她哥住的。
柳元子张罗着要给齐庸凡铺床。然而那床棉被又薄又脏,他怕自己半夜被冻死,忙拒绝了:“我睡马车里。”
柳元子以为他带来的那辆“马车”里有被褥,便也没再强求,只说道:“我给你端个恭桶,不然半夜起来如厕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