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齐庸凡与殷旭一道吃饭时都会聊聊天说说话。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有柳元子在的缘故,殷旭一言不发,沉默地吃着瘦肉丸。
用完宵夜,齐庸凡问他:“味道如何?”
“很好吃。”殷旭道。
“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喽。”齐庸凡感慨着,起身收拾碗筷。
“为何?”殷旭蹙眉。
“吃不到就吃不到了呗,哪来这么多为何为什么。”齐庸凡哼着小曲,回家去了。
……
翌日清晨,齐庸凡起了个大早去找房子。他直接去寻牙人,在古代牙人是跟中间商赚差价差不多的存在。
他选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屋子,距离店里不远。重点是那附近是私塾,较为安静,柳元子一介女孩子住在那里挺安全的。
租金比陈家那屋稍贵,但他还是很爽快地付了。
上午他没去店里,张罗着给柳元子搬家。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了,他才推着货品去店里,想着顺便去找陈生一趟,拿回柳元子屋里的被褥等物。
他上次一次性付给陈生半年的租金,这才住了没两个月,按理来说还应让陈生退钱才是。
要是店里另外几个员工没地方住了,齐庸凡才不会管他们,若是没法来上工,大不了炒了再招几个新的过来。外面有的是人羡慕夏星酒馆里这份薪资优渥的工作。
但柳元子不一样。她不仅是他在古代遇到的第一个土著人,而且她还知道他最大的秘密——零食车。
到现在为止,齐庸凡认为她是值得信任的,只要他给的利益足够,柳元子就不会背叛他。
更何况柳元子干活麻利,算是他店里的一号员工。所以他会尽力去对她好一些。
像其他员工每月只有两天假,而柳元子额外还有四天带薪月葵假。平日齐庸凡不在,都是她领着店员处理杂务,并负责收银、分发工资等事。
从某种层面上而言,柳元子算是夏星酒馆的“店长”。
晌午,齐庸凡在店里匆匆吃了一碗泡面,出来朝陈记肉铺而去。外边日头大,陈生怕肉被晒坏了,皆用一块白布罩着。
那布也不知用了多久,好似从来没洗过一番,泛着猩红的陈旧光泽。
中午买肉的人少,陈生趴在案几上昏昏欲睡。冷不丁瞥见齐庸凡,他打了个寒噤,连瞌睡虫都吓跑了,一骨碌地站起来。
齐庸凡走到肉铺门口,定定地看着他,道:“我来取柳元子的东西,往后她不在你这儿住了,剩下的租金麻烦退还给我。”
陈生白着脸解释道:“都是我家那婆娘,非要贪几两银子。再说你卖给龙游菜谱也能赚一笔大钱呢,比自己辛苦开店省事多了……”
“我跟你这么久的交情,原来还比不上龙游掌柜给的一点儿银子。”齐庸凡耸了耸肩,伸出手摊开在他面前,道:“请把租金退给我。”推荐本书
陈生没法子,当初签了白纸黑字的合同,总不能赖账,只好从钱柜里取出了银两还予他。
他仍想为自己辩解,“二狗子马上要上私塾,家里缺钱,我得供着……”
齐庸凡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走进西厢房,取走柳元子的被褥脸盆等物品便离开了。
陈生妻子犹在叫喊,“好你个陈生!作甚要将租金退他们……你个二愣子……”
……
一晃过去几日,齐庸凡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他如今恐怕是整个南山镇除关员外,赚得最多的人了。闷声发大财,每日吃吃喝喝,钓鱼泡温泉,小日子过得忒滋润。
他偶尔想着这样过一辈子似乎也蛮好,平平淡淡,随遇而安。感觉自己都快有点儿陶渊明的境界了。
昨日关谷来店里寻他,说要与他做一笔生意。原来是私塾里的学子们上午上了两节课,肚子便饿得咕咕叫,夫子还不让他们出去买东西吃。
关谷不愧是关员外的儿子,也继承了相当的商业头脑,当即提出想要每日在他店里订购一批面包送到私塾的想法。
齐庸凡恍然大悟,“不就是课间餐嘛。”
“对对对。”关谷胖乎乎的脸皱成一团菊花,道:“齐老板可真厉害,竟能想出‘课间餐’这般精妙的词!实在是太妙了!妙哉!”
齐庸凡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关谷搓着手道:“我们私塾共有三十名学子,每日都买三十份的话,齐老板能不能给我便宜点儿?”
齐庸凡知道关谷干得也是中间商赚差价的活儿,不过这少爷来做这个应该不止是为了赚那几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