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吻痕就在喉结的下方,纪柴怕被发现,从来不敢在穆彦的裸露之处留在痕迹,昨天一时情动竟没控制住。
今早时确实发现了那处吻痕,特意找了件领子稍稍高一点儿的衣服,确定挡住了那处吻痕这才放心地出来了。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那衣服最上面的纽扣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吻痕就这么若隐若现地显露出来了。
怪不得刚才王秀秀见他时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异样。这一路上他遇到了这么多人,也不知被多少人瞧见了。
穆彦心中虽是忐忑不安,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道:“这几天嗓子不舒服,昨天揪了揪。”
邱岳疑惑地道:“看起来不像啊。”
在邱岳刚一问出口时,纪柴也一眼瞧见了那处吻痕:“邱岳啊,你自己玩儿去吧。夫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和他回去休息休息。”
说完二人也不等邱岳的反应,急匆匆地就往家里走。
回到家,穆彦马上打来一盆水,照着水盆仔细地看,那吻痕实在显眼的狠,想看不见都难。
穆彦在此处生活多年,又岂会不知这人最喜欢干的就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讲究个东家长西家短的事。
他没有成亲,脖子上却出现了吻痕,势必会成为一个很好的闲谈话题。
“别担心了,别人也许没看见,”纪柴也不确定地安慰他道,“这一路也没见别人说什么,兴许那扣子只是见到邱岳之前才掉的呢。”
穆彦道:“但愿如此吧。”
紧接着就秋收了,家家户户开始热热闹闹地忙活起来了,谁也没闲功夫去谈论别人家的事。
今年的粮食不出意料地比往年减产了许多,但要是勒紧裤腰带,还是能挺到来年秋收的。
玉米的叶子此时虽已枯黄一片,但上面还覆盖着一些细细的茸毛,裸露的肌肤一碰到那些茸毛,就红了一大片,还痒痒的。
每天晚上,不管回去多晚,纪柴总要烧一大锅水,叫穆彦洗个热水澡,好好泡一泡。
收玉米和收水稻不同,先要用镰刀把玉米杆一棵棵割倒在地,然后再把玉米棒掰下来,把玉米的皮剥掉,最后才把这些剥了皮的玉米用车运回家。
最难的一步还是往回运玉米,乡路难走,牛车上装的玉米又多又重,单凭人力十分难拉。穆彦几次想要帮忙,都被纪柴拦住了。
本来纪柴连穆彦下地干活这事都不同意,他舍不得他受这份罪。是穆彦一再坚持他才勉强同意的,这拉车的活,他更舍不得让他干了。
看着纪柴额头上因为用力而暴起青筋,穆彦心疼地道:“咱们也买头牛吧。看你受这份罪,我心里难受。”
“没事,”纪柴将肩膀上的绳子往上颠了颠,“你男人有都是力气。”
穆彦只觉得这日子不管身上多苦,这心里也是甜的。
这日晚上拉着最后一趟车回来的时候,穆彦瞧见了徐刘氏挺着个肚子还在地里劳作。
星垂就坐在旁边的玉米堆上玩儿。一岁多的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时不时地就跑一边玩去,徐刘氏既要干活儿,又要照看她,辛苦极了。
穆彦的眼睛有些发胀:“徐嫂子的肚子有六七个月大了吧。”
纪柴点点头:“有了。”
穆彦轻叹口气:“咱们快点儿干,等地里的活儿完事了,去帮帮她吧。”
第68章 出走
穆彦和纪柴还是晚了一步,当俩人紧赶慢赶将地里的活儿全部弄完后, 当天晚上传来了徐刘氏流产的消息。
那天晚上, 几乎整个西泽村都听到了徐刘氏的惨叫声。推荐本书
穆彦和纪柴两个大男人不好去,只能拜托枝南嫂过去看一看。
枝南嫂看过后回来叹着气道:“真是造孽啊, 那么大的月份说没就没了。听说是孕期吃得不好,又太过劳累, 这秋收干得活儿更多,又是照看孩子,又是做饭,又是到地里干活儿, 这孩子能保住才怪。唉,造孽啊!”
“那么大月份的孩子, 再过一个月就能活了。”枝南嫂摇着头,叹息着走了。
穆彦一向挺直的脊背瞬间弯了下来:“我若是快些干活儿,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纪柴把他揽在怀中, 用手拍着他的后背,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事还得穆彦自己走出来, 他能做的,只是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虽说徐刘氏流了产,但穆彦和纪柴还是按照原来计划,去帮徐虎家收割田地。此时正是秋高气爽时节, 天气不暖不热, 甚是舒畅。但这田里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味道, 穆彦从来到现在一直没说话, 只纪柴与徐虎偶尔地说上那么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