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等你。”
然而还没等他走远,就被陈华拉了回来。对方满脸尴尬,在人来人往的更衣室中,盯着众人看变态的眼神,企图用一条巴掌大小的毛巾遮住自己强壮的身躯。
“我没-*/* *-# ······”
他的声音很小,杨宇没听清,奇怪的询问:“到底怎么了?你说什么呀?”
陈华急了,也顾不得遮羞,挥舞着小毛巾凑到杨宇耳边说:“我钥匙没了!”
“怎么可能,你刚刚还说很安全?放心,不会丢的,我进里面帮你找找。”
此时,陈华陷入了一种万分纠结的状态,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没脑子,一方面又嫌弃杨宇傻,继而觉得这世间所有人可能都差不多。
他感到自己被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清醒地站在一旁,看着另一个犯蠢。一时间竟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陈华冷静地说:“确实,我刚刚把钥匙放进裤子口袋里了。但是裤子——”他指指上锁的柜子,“在柜子里。安全吧?现在谁也别想把钥匙拿出来。”
沉默。
良久,杨宇满脸通红,深吸一口浴室里的浊气,用颤抖的声音问:“那我去找外面的阿姨借一把大剪刀把锁噗······抱歉,我去······我去······噗嗤——”
“我的错,我不笑了。”杨宇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缓慢的说,“错的不是你,是这件事的逻辑性实在太强了,简直万无一失。”
用小毛巾重新捂住要害部位,陈华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缩进更衣室的角落,几乎要恼羞成怒了。
“快滚!”
“别啊黄河,我滚了谁来救你?”说着,杨宇迅速跑出更衣室,去想办法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来洗澡的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几拨人进去又出来,可杨宇还没有回来的迹象,陈华的心里头越来越凉。
“这倒霉孩子,去借个剪刀要多久啊?”
他一边小声抱怨着,一边在别人探究的目光之下装模做样地擦身。
突然,杨宇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哒哒哒”地跑到他旁边,把钥匙递过去:“喏——”
陈华的心一颤。
祝遥椎接到电话的时候才刚醒,他撩开蚊帐,透过窗帘的缝隙,依稀可以看见天边那堆红艳艳的火烧云。
柳梧栖和张宣正轻声商量着什么时候去洗澡。他咳嗽一声,示意自己醒了,底下立刻传来乱七八糟的聊天声。
“什么时候上晚自习啊?”张宣问。
“啊?还要上晚自习呢?”柳梧栖大惊失色,隔老远还能听到他捶打席子的脆响。
祝遥椎想要接话,手机却响了。推荐本书
是杨宇。
三人带着钥匙赶到浴室的时候,陈华的皮已经快被他那块小毛巾擦掉一层了。他的双眼中透露出愤怒、无助以及迷茫,双手捂着下体,毛巾上的喜羊羊图案从微张的指缝间流泻而出。
像一尊雕刻失败的倒霉雕像。
惨。
太惨了。
祝遥椎捂住脸。
再不走,他怕自己会笑到让陈华忍无可忍,和他撕破脸。
几位养老少年连晚饭都懒得去吃,准备上床继续睡,门却被敲响了。
恰好站在门口的张宣犹豫片刻,还是去打开了门。
是隔壁宿舍的男生。
为首的是个矮小的男孩子,穿着白色卫一和黑色牛仔裤,头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很清爽。他冲大家笑了笑,说:“五点半一起去搬军训服和课本吧?”
“行,等会儿来叫我们。”
“保证完成任务!”
“报在我们身上啦!”
众人十分热情地应付完隔壁宿舍,关上门,个个满脸绝望。一时间,宿舍里弥漫着一派愁云惨淡的气息。
杨宇后退两步,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抱头,仰天长啸:“啊!我就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与之相对,张宣表现得很冷静。他拍拍杨宇的肩膀,安慰道:“别慌,死不了。”
他开始编故事:“初中的时候,班里只有我一个男生。卫生是我打扫的,水是我换的,课本也全由我搬。你看,我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放屁!哪个初中班里只排一个男生的?又不是女校。我看你初中每天忙着做梦了吧?”
柳梧栖叹气:“睡吧,睡醒了就有力气搬书了。你们觉得呢?祝遥椎?祝遥椎!你说怎么办?”他伸手在祝遥椎眼前晃了晃,“瞧瞧这人啊,一听到搬书,魂怎么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