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祝遥椎从床帐里探出一个头,正好与旁边的杨宇四目相对,而黄河那里也有了些动静。
“没事。”张宣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看到你们都还醒着,现在我敢去厕所了。”
柳梧栖从床帐里钻出一个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感叹道:“霸道公子真好看。”
“是啊。”
“精彩极了。”
“看的明天都不想去上学了。”
众人感慨万千。
为了不在凌晨三点和自己的男性室友共同声讨某位虚拟男性人物是多么的渣,大家识趣地没有再说话,没过多久,黄河的呼噜声就第一个响起来。
又是一个普通而充实的夜晚。
期末考试快要到了,学校为了学生们能保持最佳水平,决定让学生们在最后三周之前放一天的假,然后剩下的日子全部上课。
别的班怎么样不知道,但七班的老师们体谅学生念书辛苦,没有布置太多作业,特别是数学,只有两张卷子呢,真轻松。
祝遥椎把作业收拾好,慢吞吞地走出教室。身边时不时经过几个帮孩子拿书的家长,于是几句久违的家常话便轻描淡写的飘过耳畔。今天是个好天气,夕阳斜斜地照着地面,留下一道淡淡的红。不算太冷,但也少了些许温度,天气预报好像是说下周降温,该添衣服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有的时候上着课,远处的居民区会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鞭炮声,祝遥椎浅浅地回想了一下,上一次放炮大概是在十二年前,他一个人拿着笨重的打火机,站在天台上把爸爸买的所有的炮一个一个点燃,就像在进行一场机械的焰火表演。
但是当他走到家附近的时候,却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奇怪,难道上周自己去学校之前忘记关灯了吗?他很快就推翻了这种想法,因为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一周至少会来两次。
还有一种可能性,他想都不敢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个道理,祝遥椎十岁的时候就懂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还没插、进锁孔,门却自己打开了。站在门后面的,是有半年没见的父亲。
“爸,你怎么回来了?”祝遥椎按捺住心中那点小小的欣喜,故作镇定地问。
爸爸咳嗽一声,低声说:“回来处理点事。”
祝遥椎顺着父亲和门之间的缝隙,一眼就看见站在玄关处,满脸尴尬的母亲。
“难得你们两个在一块儿啊!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我要有个妹妹了?”
谭华搓了搓手,笑了一下,她想走到餐厅,又突然想起什么,柔声对祝遥椎说:“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说。”
“呦,还做饭了。”
三个人一路沉默地走到餐厅,祝遥椎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预感到,这件事绝对不会是什么特别好的事情。
谭华和祝鑫坐在平时常坐的位置,这么久没和父母在家里吃饭,祝遥椎这才发现原来爸妈的位置离得那么远。
妈妈看了一眼爸爸,点点头:“小遥,接下来的事可能会不那么容易接受,爸爸妈妈也觉得很遗憾。”
“哦。”祝遥椎放下筷子,很平静地陈述:“你们离婚了。”推荐本书
祝鑫吃力地把半口咖啡半口空气压进食道,然后把杯子放在桌上,点点头。
谭华低着头没有说话。
“无所谓,反正你们离不离婚,一年到头我也见不到你们几次。人生是你们自己的,你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聊。”
他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包,确认包里有钱包和手机,然后背包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现在是晚上六点四十八分,街上的人很多,霓虹灯照亮了整座城市,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祝遥椎靠在一家服装店的橱窗前,把手机通讯录从头翻到尾,再从尾翻回头,最后手指停留在第一栏,是唐老师。
不知道老师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吃过晚饭了吗,是不是在陪着女朋友?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低头一看,a糖老师四个大字在屏幕上跳动着。
“喂,老师晚上好!”
“晚上好,祝遥椎,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里吃饭啊。”
“胡说,老师明明听到你旁边有人在喊‘全场八八折’了,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老师,其实是我忘带钥匙回不了家了,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天一亮我就走。”
说到这里,祝遥椎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他深吸一口气,笑道:“逗老师的,我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