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抹了一把脸,强忍着灵魂上的痛楚,右手抚上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
“以霍格斯上古之躯,奥姝图远古之名,阿戈摩托倾听吾辈!”
鬓角灰白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疲惫地喘着气。
“你错了,杜姆,我从来没有贪图过瘟疫之主的力量,而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你们的懦弱与恐惧。”
“而我,相信他。”
*
灰色的哥谭,一间老旧的公寓楼外。
西欧罗站在一辆卖热狗与汉堡的面包车前面。
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装,看起来束手束脚的。白金色的头发疏于打理,颜色灰败地垂在额前,白眼球上满是细密的血色,漂亮的外貌藏匿于在每日疲于奔命的劳碌中,整个人好像都盖着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西欧罗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记得刚刚好像有人试图攻击他?
不对,西欧罗晃了晃脑袋,他刚刚从酒吧下班,绕着奥蒂斯堡的骑士体育场,走回了家。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西欧罗掏遍了自己的西装口袋,终于从里面摸出了两张皱巴巴的绿色纸币。
“两个汉堡,谢谢。”他将钱递给忙碌中的小商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饿得直叫的肚子。
在等待了五分钟之后,西欧罗提着塑料袋上了楼,用钥匙打开屋门。
屋里的人一起抬起头来看他。
是凯瑟琳和薇薇安。
凯瑟琳头发灰白,脊背佝偻,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明亮的双眼。
而薇薇安正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轻轻用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
“今天过得怎么样?”
西欧罗愣在了原地,喉结上下滚动,茫然无措地看着她们,大脑一片空白。
“愣着干什么?”凯瑟琳笑着责怪道,“快进来,一会儿外面的蚊子又进来了。”
西欧罗甩甩脑袋,自己也不明白刚刚为什么要发愣。
他想起来了,那位老妇人是他的母亲,那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孕妇是他的亲妹妹。他的父亲病死在十几年前,治病又花光了家里的一切积蓄,当时身为家庭主妇的凯瑟琳不得不走出家门。
因为与社会脱节太长时间,外面的经济也不景气,凯瑟琳只能通过打零工赚钱,艰难地将两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抚养长大。
两年前,薇薇安和一位在商店偶遇的男人相爱,一年前两人结了婚。
时间一长,那个男人恶劣的本性便暴露出来,不仅每天喝得醉醺醺得回家,动辄对怀着孕的薇薇安拳打脚踢,大声辱骂,还把家里本来就不多的积蓄拿出去购买毒/品……
薇薇安向母亲与兄长求救,终于将这个男人送进了监狱。
却没想到,不过过了五个月,他就因为监狱里人满为患,而保释出狱。
他拿着枪来报仇。
在争执、吵闹之中,西欧罗失手杀了那个男人。
这件案子即使是报警,西欧罗也绝对会因为自卫而判无罪。但中间的调查过程和法庭程序太长了,如果他不能工作,谁来养活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孕妇呢?
薇薇安擦干眼泪,帮助哥哥将尸体处理掩埋起来。
西欧罗脑子里滚动着过去的画面,肩膀又往下沉了沉,面色阴沉。
“嗯……我在外面买了点吃的,”他将两个被纸包着的汉堡放在桌面上,低垂着眼睛,“最近一直阴雨连绵,来找我干活的人不多。”
两位女士接过食物,“你呢?晚上吃饭了吗?”
西欧罗挠了挠头:“一会儿我去酒吧,应该就在那里吃了。”
除了白天的工作之外,西欧罗还有个小小的梦想,他希望成为一个喜剧演员。
凯瑟琳听到他这么说,只是点点头,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西欧罗看着对方的反应,一时间有些失落:“连你也觉得我一点都不好笑吗?”
凯瑟琳轻轻摇摇头:“你的笑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了,唉。”
西欧罗咬咬牙,将刚刚脱下来的西装外套算上,打开门离开了这座破旧的公寓。
后天就要交房租了,可他现在手里只有几十美元。
他们会被房东赶出去的。
西欧罗抱着头在马路上蹲下来,沮丧极了。
他需要一笔钱。
一大笔钱。
他双眼通红地翻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推荐本书
那群人可以付给他一大笔钱度过难关,只要他肯和他们一起去抢劫那家化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