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被睫毛扇的有点痒,裴莹松开了手,笑着夸道:“阿澜好厉害啊,这都能猜出来。”
安澜转头望着她,也笑了:“嗯。”
“不过,下次要多点防范心,不是次次都是我这样的好人哦。”
安澜跟听课的学生一样点了点头。
不可能的,除了你,我还会放任谁如此呢?
我比你想象中还要了解你啊。
“是不是不开心?”她没有问云印和黄梨说了什么,只是留意到了对方的笑容似带有一些阴翳。
裴莹不答,只是帮她拂去不知何时掉落在肩上的碎叶。
“一会你有课吗?”
“没有,明天下午才有一节。”
“那……陪我去个地方吧。”
安澜没有问去哪。
“好。”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最近的包厢在放一首耳熟能详的广场曲,唱的人似乎很年轻,音十分准不说,还唱得那么正经,倒显得有些滑稽。想来应该是和好友一同来嗨的,非常放飞自我了。
安澜有些新奇地打量着四周,这里金碧辉煌,看上去很高大上。
四面都是类似于半镜化的渐变色设置,林立的承重柱、一整排迎宾的真皮沙发,配有对讲机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再配上故意打暗的灯光,既有一股莫名的奢靡风,却又不显得低俗。
尤其是迎宾前台一堆女装的小哥哥,更是清新脱俗。
她很少来KTV,更没和云印一起来过。
安澜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候着云印回来。
云印……好像对这些流程很熟练,她经常来这里吗?
安澜很惊讶。
不是她看不起KTV这些地方,只是她觉得,云印那样气质的人,和这里格格不入。而且,KTV很吵,印印一向是偏爱安静的环境的。
没过多久,裴莹过来叫上安澜,工作人员在前面引路,带她们去订好的包厢。
裴莹给带路的工作人员道完谢后,就坐上了左上角的演唱台,用话筒问:“唱吗?”
安澜摇摇头:“你先唱吧。”
裴莹也不客气,直接划开手边的点歌小触屏,先点了几首歌。
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订了一间KTV最常见的小包。人太少,即使是小包,也显得很宽敞。
左上角一个演唱台,中间是大屏幕,右边是门,门边有一个洗手间,隔着前排的桌子后面是桌子与呈U型坐落的沙发。整个房间光线很暗,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面没放歌的话,甚至窝的有点困。
安澜并不困,只是眯着眼望着演唱台上的人。
云印今天换了一身黑色T恤,搭配简单的牛仔裤和帆布鞋,却依然很好看。天生衣架子的人,大抵都是如此。
此刻她坐在旋转椅上左晃右晃地点歌,显得轻松又惬意。
熟悉的BGM前奏响起。
云印开的是伴奏,她清澈的声音随着伴奏流淌在整个包间:
“如花似梦,
是我们短暂的相逢。
缠绵细语,
胭脂泪飘落巷口中。
幽幽听风声心痛,
回忆嵌在残月中。
愁思暗暗生难重逢,
沉醉痴人梦。
今生已不再寻觅,
逝去的容颜 叹息,
冷清化一场游过往,
只剩花前痴梦。
寂寞画鸳鸯相望,
是我在做多情种。
情深已不懂人憔悴,
消散烟雨中……”
裴莹唱的很认真。
伤感的配乐加上云印极好的歌喉,完美地演绎出了整首歌的遗憾、怀念与悲痛。
安澜知道,这首歌叫《多情种,是首好听却伤情的歌。
印印她……是真的难过啊……
是因为黄梨吗?
她看向云印,第一次看不懂云印的眼神。
似墨般深邃,像是隐藏了悲伤、沉郁还有迷茫的复杂情绪,又似雾般水气萦绕,仿佛蕴了无数眼泪,偏偏因着倔强掉不下来,多了层神秘的保护壳。
拿着麦克风的她,被几束五颜六色的光打在脸上,却浑然不觉,恍若是一名真正的歌星,在动情地演唱,耀眼极了。推荐本书
一曲尾音未毕,云印突然说了一句话:“多情种……那么,世上有无情种吗?”
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总有些失真的飘渺。
安澜咬咬唇,不知怎么回答,幸好云印本来也不是问她,更像是自言自语。
无情种吗,自然是有的吧。世上有人多情,也就有人无情,这种差异不是理所当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