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名穿着袈裟未曾剃度的年轻和尚正在客栈中安抚着惊慌的人们。
江映离静立片刻,那年轻和尚似有所觉,扭头看来。
“……映离仙君?”眉清目秀的和尚趋步行至江映离身前,合手行了一礼,不无惊喜地道:“阿弥陀佛,想不到仙君也在此地!”
江映离不认得他,只能对他点了点头。
年轻和尚本就比江映离辈分低,倒也没察觉什么不对来……
“……仙君既在此地,不知可曾注意到破山宗于灭门前,有过什么异处?”年轻和尚道,“三天前尤宗主还至北山寺求助,却不想不过三天,破山宗上下便无一活口留下……”
江映离心头一紧,道:“……破山宗?!”
年轻和尚颇有些肃穆地点了点头,道:“虽则破山宗多行不义,但灭门血债,却也过分……”他叹了口气道,“我北山寺僧人许久不在阎浮提上行走,未想到这回地袖手旁观,竟至一宗破灭之祸……”
阮舟摇此刻正好下楼来,瞧见那年轻和尚时眉梢便动了动,他走到江映离的身旁,与江映离胳膊挨着胳膊……
“……这位是?”
年轻和尚立刻向阮舟摇见了一礼,道:“北山寺,不凡。”
阮舟摇回礼,道:“俗人阮错,师兄法号不凡,当真不凡。”
江映离觉出阮舟摇的口气不太严正,不由瞪了他一眼。
不凡和尚却是笑了一笑,道:“吾之一辈正好轮到了‘不’字,倒是叫阮兄取笑了。”
阮舟摇道:“北山寺不出阎浮提许久,怎么今日竟劳动师兄出面?”
不凡和尚敛了笑意,道:“破山宗一夕之间被灭,师门有令,凡我北山寺弟子,都应追查真凶!”
阮舟摇:“破山宗多行不义,何苦连累大师们入凡尘苦海……”
不凡和尚道:“不义者虽然不义,但宗内妇孺到底无辜。”他抿唇道,“何况能将一宗灭门的凶手,自然凶残成性,若因破山宗多行不义而袖手旁观,焉知阎浮提中不会有下一个破山宗?”
阮舟摇便道:“不凡兄说的有理。”
不凡和尚就向他们告辞,继续去安顿破山宗临近的普通人……
“……你是不是早知破山宗会出事?”
不愿意回房内,江映离出了门去,阮舟摇只得跟上。
因破山宗灭门之事突发,街上门户紧闭,无一人敢在外头闲逛!
阮舟摇目不斜视,看也不看那些紧闭的屋门,道:“……师尊多虑了,徒儿又没有三头六臂,于推演之法也不怎么擅长。”
江映离脚步顿了顿,蹙眉道:“可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阮舟摇牵起他的手,道:“师尊为什么要不安?”
江映离凝视着他的双眼,道:“我似乎预见此事会发生,但我却没有成功阻止……”
阮舟摇沉默半晌,才道:“破山宗多行不义,纵然……也说不准是他们从前惹下的债太多了。”
江映离摇头道:“善恶到头,可若牵连无辜,纵然恶有恶报,也再换不回无辜的性命……”
阮舟摇不明意味地道:“师尊的想法倒与不凡师兄相合……”
江映离回头看他,忽地道:“……你之前去哪儿了?”
“……啊?”
江映离道:“早上,你到哪儿去了?”
欢好过后,阮舟摇便离开了。
虽是一小会儿,但江映离知道破山宗被灭门后,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担忧。
阮舟摇道:“我去抓灵兽了。”他道,“我看你不太吃得惯客栈中的吃食,但你这几日又不再想饮用花露……”
江映离有些不自在,道:“我不好享受,你不必如此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