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舟摇被他伤得那样深,纵然有妖师的缘故,可说到底,此事是因他而起。
从前他向他表白心迹,他却那么不安地一遍一遍求证……他没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也怪不得阮舟摇怀疑他的感情。
江映离对那小沙弥道:“北山寺中可有普通的信纸么?”
小沙弥道:“有有有,宗主要么?”
江映离道:“烦你为我取一些来。”
那小沙弥便把手里的家伙什都放掉了,小跑着下山去了。
江映离也跟着下了山,回到了禅房。
他坐了片刻,然后又站了起来。
在房内走了两圈,然后又坐了下去……
小沙弥寻得了牛皮纸,信封并信纸一块儿送到了江映离的禅房中。
江映离谢过了他,自己研墨。
便前世今生种种皆是错过,他们也不能一错再错。
“……你不瞒我,我亦再不瞒你。”
江映离蘸墨写了这一句后,面皮子有些挂不住,歇了歇,才继续提笔道,“往后你我都不该有互相隐瞒之事……”
“……我腹中有胎息,你我之子,四旬有余……”
“……吾愿孩儿出世,君心可安?”
将信塞进了信封里,然后又塞到了阮舟摇的枕头底下。
江映离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做完了一件极要紧的事。
合衣睡在了藏着信封的枕头上,江映离闭上了眼睛,聆听心脏的鼓动声。
“咚……”
“咚……”
“咚……”
“轰隆——”
忽然有惊雷起!窗外炸开银白之光,大雨倾盆!
时值夏日,老天阴晴不定。
江映离正自床榻上辗转反侧,惊雷声、雨声……种种声响将他的心跳全然盖过,不多时,便听外头人声沸腾……
江映离起身,出门,欲要一探究竟。
剃着光头的小沙弥挡着脑袋从院落外冲进来,大呼小叫喊了一大群人出去。
江映离依稀听得几声:“泥石崩了”、“山路塌陷”的话。
心里咯噔了一下,跟至了后山……
光秃秃的山头,一大片树苗都随着崩陷的泥土倒裹在了路上。
小沙弥们不得不调动灵力,清理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