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道面上浮现些许尴尬之色,把怀中拂尘放至一边,稍稍凑近了他,低语,道:“当年师尊飞升前,便已料到会有今日。若阮错真的入魔,一旦出事,我三山都不好对阎浮提交代……”
救下阮舟摇隐瞒了整个阎浮提!且古丁龄的预言并非只是意气之语,天道可证!
他们将人救下已足够慈悲。尽人事……听天命!但若再行放纵,万一古丁龄当日之言应验,谁担得起那样大的后果?
江映离道:“我知道他入了魔。”他蹙眉道,“但他是血脉觉醒,并非道心入魔。”
岑远道叹道:“胆敢不顾长幼尊卑,重伤范师弟,师弟,你以为你这说辞旁人会信吗?”
江映离道:“我以后会好好管束他的。”
岑远道却摇头。
方疏华并袁秉等诸人约莫过了半刻钟便也出现在蓬莱功过殿前。
重华宫室被毁,但蓬莱却还保留了几座宫殿作为议事之用。
当年阮落岸,便也曾跪在功过殿中。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上首的人都已换了一茬,当年受审的魔,却早已魂飞魄散了……
“……琼华掌门师叔身体不好,单寻了个弟子传信。”蓬莱丹堂堂主康祺耀道,“是不是要等琼华再派人来?”
岑远道沉吟片刻,道:“师叔他既不愿让琼华掺和,到时将此事传信过去,也就是了。”
袁秉与方疏华等人俱都入座,寒暄一阵,都默契地没立刻提及阮错的事。
范飞平走入大殿中央,向岑远道与袁秉等人见礼。
挥挥手,让人将阮舟摇带了上来。
阮舟摇周身灵力被环绕整身的长长铰链锁住,刚入殿,第一眼便盯住了岑远道身边的江映离!
范飞平道:“牢各位师兄弟见证,阮错他确已成魔!”他不无冰冷地道,“此子性情乖张,魔性难训,若要压制其身上的魔性,不若将他封印至汝江道中,直到其弃魔身悔过为止!”
柳明坤连惯使的折扇都未曾打开,坐于上首,道:“汝江道乃封印大魔之地,阮错他尚未铸下大错,如此惩戒,是否稍过了些?”
黎宏飞则道:“彼之魔身,父母天生。他已成魔,若要舍弃魔身,岂非只有自尽一途?”
范飞平道:“当日妖师预言,如今一一印证,若不将其囚困,来日阎浮提尸横遍野,悔之已晚!”
尹剑持开口道:“罪还未犯下,便这么惩治,恐怕有失我三山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