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舟摇道:“师尊上回说已原谅了我。”
江映离将竹条扔了,道:“打完这一顿,我再原谅你!”
阮舟摇垂首半晌,低笑,再抬头时,便道:“师尊被弟子玩了这么久,只打一顿,是不是不大够啊?”
江映离瞳孔微缩,本已气消,闻言立刻把地上的竹条捡起来,又抽了他两下!
阮舟摇浑身发抖,双拳紧握,仿佛强忍着气似的,继续挑衅:“师尊不够用力,是不是因为弟子从前弄得你太爽,所以你下不了手?”
江映离瞧他拳头上筋脉似乎都要爆出来,自己也是气得厉害,把竹条扔了,便要去捡那棍子!
方疏华见状不好,连忙抢入牢门之中,把江映离拦了下来。
“……阮错他修为被禁,你若用这大棒打他,怕是不好!”
江映离恨恨一丢,棍子便被他扔在了地上。
阮舟摇死死地盯着他,江映离也不错眼,死死地盯着阮舟摇。
范飞平只觉得心都放晴了,自从满月宗江映离对他冷言冷语后,他从未有现下这般的高兴……
“三山还未给他定罪,师弟,你不可滥用私刑。”
江映离继续与阮舟摇大眼瞪小眼,只冷漠地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私怨。”
范飞平道:“你既然已经恢复,不如我们先到掌门师兄那儿去……”
江映离闻言才转开了眼,道:“好……”
棍子与竹条都不捡起,江映离就这么走了。
阮舟摇待他们出得门去,却是将地上的棍子捡起,狠狠在牢内乱打了一阵!!
“嘭嘭嘭嘭!”
地上的杂草都飞扬了起来!
扔了棍子,重重地捶地!
捂着心口,阮舟摇倒在稻草堆上,疼得发颤……
※
“……师弟先前果然受恒阳剑所害!”
范飞平在最前方带路,道,“你修为不复,性子也与往日有所不同。我早该想到是这个原因的。”
“……如此以下犯上,果然魔性难除!”
江映离脚步一顿,颇为冷淡地道:“我们师徒间的私事,不必与别的什么掺和在一起。”
范飞平微微一怔,道:“师弟,你……”
蓬莱是非殿,蓬莱掌门岑远道往日便都住在这是非殿的主殿中。
弟子通报,江映离到来。
岑远道一见江映离就很高兴,起身,迎他到自己的身边,与他对坐而下,道:“你终于醒了,这几日,我们可都担心得很!”他道,“方师弟和柳师弟看你看得紧,咱们几个师兄弟想去多看你一眼,他们俩就跟防贼似的……”推荐本书
岑远道从前曾在太衍修行,江映离与他最是亲近,闻言面色稍缓,道:“牢师兄挂心了。”
岑远道道:“听闻你先前受恒阳剑影响,过往记忆也有差错……”他沉吟片刻,道,“但不知你与阮错之事,是否真的是阮错他……”
江映离忽地道:“师兄。”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若有一片花草,其中某株长势歪斜,挡住了旁的植株应得的阳光,若为正义,是否该将它除去?”
岑远道道:“不除,怕伤及无辜。”
江映离道:“但若那一株之所以长得如此歪斜,是因为根茎之下,被旁的植株缠住了根系呢?”
岑远道:“……”
江映离道:“破山宗之事我与他同在,此事并非他所为。”
岑远道道:“他对范师弟下手——”
江映离道:“阮错后动的手,当时范师兄起了杀机,且下杀手不止一次。”
岑远道道:“他用恒阳剑控制了你。”
江映离垂眼道:“此事是我师徒间的私事,既然涉及到我,我自也有权决定如何处置于他——”他道,“我欲与阮错私下解决,不必劳动三山。师兄,我是他师尊,你若要越过我的话,我不会同意。”
岑远道凝视了他半晌,道:“他已成魔。”
江映离道:“偌大阎浮提,容不下一个魔么?”
岑远道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刚入太衍,与你同在孟师叔门下修行?”他露出些许回忆之色,道,“我崇敬孟师叔,你崇敬师尊,我们俩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你不论说什么,我都会依你……”
江映离目中似有动容,道:“师兄对我很好,我记得。”
岑远道道:“重华旧事,蓬莱留下的痕迹远比方丈太衍都多,我就怕你是因私情之故才想放纵了他……你从前修戒杀剑意,走无情道,若分辨不清是否是被控制的感情,真被阮错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