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真道:“仙君既踏足我白久洲, 卫家理当招待。”
佘归真以蛇身游到了江映离的脚边,昂头对他“嘶嘶”。
这一回卫真面不改色,视佘归真如无物地道:“仙君,请……”
江映离便示意佘归真变回人身,看了阮舟摇一眼,跟了上去。
江映离走到半道上的时候,就发现阮舟摇也跟了上来。
卫真许是以为他们是一道的,根本就没拦他。
阮舟摇这一身装束显然引人注目,尤其到了卫家之后,不少听说过金陵州之事的卫家人,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师父,师父?”卫真一入院门便唤起了师父,有个白发老朽正提着个酒勺子浇花,听见卫真的呼喊,便道:“在呢,在呢……”
卫真便至老朽跟前拜了一拜,道:“师父,太衍的仙长徒儿请来了。”
白发老朽放下酒勺子,转过身来。
江映离与他四目相对,白发老朽凝视了他一瞬,竟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似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气管……
“……师父?”卫真有些担忧地道。
白发老朽摆了摆手,道:“你……你先下去……”他拼命地咳完,沙哑着道,“为师有事,同这位仙长说……”
卫真忍不住看了江映离一眼,道:“是,师父……”
江映离迟疑地,走向了那白发老朽。
“……一别多年,想不到仙君还是风采依旧。”
江映离道:“你是……?”
白发老朽道:“老夫云伦山卫子坤,当年映离境中曾有幸得见仙君,未曾想今日,能在这白久洲中相逢……”
江映离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位云伦山卫子坤。
白发老朽道:“不知仙君为何会到我白久洲来呢?”
江映离道:“我欲找酒。”
“酒?”
江映离道:“十全大补酒。”
白发老朽竟然立刻就了悟道:“仙君莫非是想找秦地酒师的十全大补酒吗?”
江映离意外地道:“先生竟知?”
白发老朽道:“旁的酒恐怕也用不着仙君如此大费周折,想来,也只有秦地之酒了……”他捂着自己的嘴又咳嗽了几声,道,“秦地之酒,只在浮生酒堂内还有几坛,老夫与浮生酒堂的掌柜熟识,也许可以帮上仙君的忙。”
江映离眸子中波光闪烁,道:“多谢。”
白发老朽便点了点头,叫来下人,道:“你带仙君入住,好生照看他。”
那仆从应了一声,便领着江映离往西厢院落中去……
“吱钮——”一声,江映离进得门后,仆从便离开了。
江映离看了一眼这屋中的摆设,微微蹙眉。
佘归真一等那仆从离开便变作原身盘在院落里的大树上。
阮舟摇则从窗户里跳了进来,轻盈得像是一片羽毛……
江映离道:“你为何要跟过来?”
阮舟摇道:“卫家人未曾赶我,我自然可以跟来。”
江映离道:“你确是皇朝国师无疑?”
阮舟摇不由地道:“我在那修士面前没有承认,是为你名声着想……”
江映离道:“我却没有让你跟来。”
阮舟摇故意装没听到,道:“若我没记错的话,阎浮提并没有云伦山这个地方。”
江映离平静地道:“阎浮提没有云伦山,但是映离境有。”
阮舟摇道:“映离境?”
江映离道:“映离境有三千大小山脉——你未曾去过,自然不知。”
阮舟摇喃喃地道:“映离……”
江映离道:“你对映离境感兴趣?”
阮舟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两个字念起来很好听……”
江映离微微一愣,转瞬间面皮子一紧,意识到了什么。
阮舟摇目中灼热,分明克制却又放肆。
江映离的心“怦怦”直跳,明明冷静地告诉自己什么都不应该想,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地想了……
阮舟摇有些把持不住——尤其他看出江映离在故作镇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