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离似乎有急事要办,甚至只给他盖了一件衣裳。
他就说,他怎么可能那么没用,他就说,江映离使了坏招!
若不是他如今血脉中全是妖魔之力在循环,方才江映离掠夺他的精气,他甚至都察觉不到!
江映离真的在采补他!
并没有损耗他的修为,甚至没有去滋养他自己——他就是想让他“虚”,虚了以后就缠不了他了。
运转妖魔之力,强行提神。
每个修士的精气有限,江映离知道他现在修为高,这一回几乎把他给“榨干”了。
阮舟摇脑子突突地发疼,把落星剑捡起站起身时,都仍有脚踩棉花的虚脱之感。
江映离想干什么?竟然想用这种方法把他困在这里……
阮舟摇强提一口真气,追踪江映离。
一路上都是花田。
穿过花田,又越过泰安群峰。
阮舟摇在一座山前停下,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更有些疼痛胀裂的感觉。
玉隐宗。
汤家一门被灭门前,最后联系的就是玉隐宗。
阮舟摇一直怀疑玉隐宗有问题——明知皇朝有灭门汤家的嫌疑却按兵不动。可是,江映离来这里又是想做什么呢?
潜入。
差点因为难以集中注意力而失误。
江映离与玉隐宗宗主在设下结界的书居谈了许久。
阮舟摇没办法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潜入,只能在外等候。
“宗主所提之事,我玉隐上下一定竭尽所能!”
江映离与玉隐宗宗主在门外道别……
御风,离开。
阮舟摇连忙也跟着御风而起,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才没有跟丢……
江映离竟是要回太衍?!
御风万里,瞧见熟悉的景色,刹那间,阮舟摇仿佛想起了什么,但灵光不过一闪而过,他什么想到。
江映离落在太衍守山屏障外,微微抬头,似是在看太衍侧峰群山。
乌木般的发丝轻扬,卷着发带上下飘落。
阮舟摇轻轻地落在他的身后,近晚霞光照在江映离的身上,令他周身都散发着浅浅光晕,恍若神人。
“你孟太师叔飞升前,曾叮嘱过为师几句话。”江映离道,“为师一直都不曾透露给别人……”
阮舟摇有些不安地道:“师尊,你之前为何想拖我在玉池州?”
江映离不答,背对着他,平静地续道:“他说,映离,你如今修为停滞,是因为我当初让你修无情道的缘故。我明知你不适合修无情道,却还是让你随我修行,此中因由,你以后便会明白的……”
阮舟摇沉声道:“师尊,过去的一切,你果然都想起来了。”
江映离又用孟井的口气道:“航飞与航一虽是因我骨血而生,我让他们入你门下,你就是他们的长辈,往后做事,都不必顾虑我。”
“……阮错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天数难定,这一切都要担在你的肩头。你师伯飞升之前,曾劝我要顺其自然。只是此劫甚大,我仍是忍不住干涉了些许……”
阮舟摇心底不安越来越浓:“师尊!!”
“你不是想知道你赵太师叔和我说了什么吗?”江映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赵太师叔说,航一是神器器灵,当年因宁忆岸之事,他们几人硬是从浮生镜与恒阳剑中养出了器灵,再用自身骨血,化他们成人。只要以器灵祭阵,便纵你当了妖魔之主,也能逆天改命……”
阮舟摇道:“这么说,他和异戊阁这么多的谋划,并不是真有野心?”
江映离回头,道:“阮错,你有野心吗?”
阮舟摇顿了顿,道:“没有。”
江映离道:“赵师叔体内宿了只魔,自称西山老祖……”他道,“你父亲死后,妖魔二界一直都没有第二人再能震慑上下。西山老祖不服,他知道你是天道属意之人,想要取你而代之。”
阮舟摇皱眉道:“他若想做,便让他做好了。只要天道不横加干涉,我愿意只和你过平常的日子。”
江映离沉默片刻,才道:“妖魔二界,多数妖魔杀戮欲重,若他取你而代之,阎浮提血劫真正避无可避。”
阮舟摇眉头舒展开来,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师尊此意,是愿意原谅我了?”
若江映离宁愿让他来当这个三界之主也不愿让别人,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岂不是烟消云散?
江映离道:“你不是善人,为师怕,你会在阎浮提中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