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那天程默关掉铃声以后没有多嘴叫住应旸,那么应旸也许就不会对他上心,他们之间也就不存在后来愈加紧密的交集。
“哎……那个,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留意到应旸手上带着血迹,猩红的血色沿着虎口处的肌理一丝丝渗出来。
“……”
“下次不要只照着脸打了,可以、可以朝关节部位下手,会很疼,这样他们还不能再还手。最重要的是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责任也不会太大。”
“……”
“我、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对不起。”
“知道了。”
啪!
清脆的响指在眼前炸响,程默陡然回神,怀念未散,隐含热度的视线对上应旸近在咫尺的俊脸:“唔?”
“在发呆啊?真舍不得打断你,可惜我饿了。”
“噢噢,我马上……”程默慌忙去摸手刹,却发现自己一直牢牢抓着应旸的手,“那个,对不起。”
当下和回忆重叠,彼此都是一愣。
“你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动不动就道歉。”应旸无谓地收回手,慢慢靠回椅背上,“跟你那师兄也这样?”
程默眨了眨眼,不明白怎么就扯到林静泽头上了:“关他什么事?”
“哟。”应旸吹了声口哨,心情突然多云转晴,“这话我爱听。”
“……”程默决定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定了定神,挂挡,踩油门,车子慢慢滑了出去,“想吃什么。”
“随便。”应旸把玩着刚取回来的手机,想点开看看,结果发现没电了,只能改去翻查钱包,“现在这手机更新换代还挺厉害啊……我操!这么多钱。”
前一秒语气还懒洋洋的,像一条刚过完冬的蛇王,下一秒声线却一下拔高,吓得程默一窒:“咋呼什么呢?!”
程默大学的时候有个东北室友,逗贫的口音以一种极强的感染力席卷了整间宿舍,将其余三个南方人带得不伦不类,直到毕业多年也难解。
“行了你看路。”应旸似乎想把钱夹里的钞票统统抽出来扬到程默面前,但留意到车子已经驶出医院汇入了主路,又难得体贴地矜持起来,学着他的口音说,“去吃自助吧,今儿爷请客!拣最贵的,甭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