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不懂他怎么突然犯了戏瘾。
但他是真闷,先前在空调房里没什么感觉,和应旸腻着的时候因为原本就热,所以也还好。现在空了下来,却忽然有些难耐。
故而用不着应旸催促,修身的小西装外套就被程默脱了下来,机智地盖到应旸脸上。
管他究竟安得什么心思,反正他一概不予理会就是。
被人眼睁睁地瞅着脱衣服,脸皮都要臊疼的。
应旸猜到他的心思,配合着过了一阵才扯下面前的遮挡。
这会儿程默已经脱得只剩两只袜子,正用脚趾头夹着把它们分别扯下来,落在地上蜷成一团。
他大概准备将它们夹进脏衣篮里。但眼见灼热的目光再次落到身上,程默只能迅速一踢,让它们一路滚到应旸脚边,自己则麻溜儿地钻进淋浴间,反手关门。
应旸无奈地叹了口气,拾起两只袜子随手一扔,接着脱下自己的衣服盖上去,开门,摸到程默背后和他一起冲水。
“你怎么就不按剧本来呢。”
“什么剧本。”程默专心洗头,瞌睡虫被水流浇跑了些,算不得宽敞的空间内,声音袅袅娜娜地回响在彼此耳边。
“《霸道金主爱上你》。”
“爱上谁啊。”程默忍不住笑了,在头上揉泡泡的动作被应旸接替,他只管闭着眼,小心不让沫儿流下来就成。
“爱上小牛犊。”
“……怎么又变小牛犊了。”刚还是小兔子乖乖呢。
“小雏儿牛郎不就是犊么。”
“……好吧。”程默对他的脑回路甘拜下风,觉得他以前考倒数就是该的,聪明才智都用到这份上了,学习能好么。
应旸一旦开始讨嫌,程默就不爱黏他了。所谓物极必反,应旸已经主动贴过来,他要再黏着,那该成502胶水儿了。
粘得太紧,稍微分开一些都会浑身发疼。
简单纯粹地洗完澡,把彼此的头发吹干,应旸让程默先上床,自己则记着去给蛋蛋加粮。
回来的时候带着一手猫毛。
程默看他洗干净手,随意擦了擦,只穿着一条内裤就坐上床来,忍不住感叹:“我感受到了深沉的父爱。”
“你要乐意,爸爸也这么疼你。”
程默捂着脑袋钻进被窝:“别了,我可不想英年早秃。”
“秃不了,”应旸摸摸他的头,安慰道,“这种一般都是遗传,只要你爸不秃就没事。”
估计是不秃,否则哪儿来的资本出去勾三搭四呢。
“那我估计还能潇洒几十年。”他爸确实不秃,程默其实不太担心,只是开开玩笑罢了,“叔叔呢。”
“他?”应旸冷笑一声,“就是不秃,头发也让焚化场的火给烧没了。”推荐本书
“啊?”
“我没跟你说过?我初中刚毕业那会儿,那傻逼就因为吸毒欠债被人打死在外面了。”
“……没。”倒只听说他爱打人,感觉得出应旸不喜欢也瞧不起他,更多的他从没问过,应旸也基本不提。
“没什么好说的,总之就是他年轻的时候长得还行,人模狗样,骗得我妈死心塌地,和家里闹翻了都要千里迢迢跟他私奔。
“而且估计那会儿小女生都喜欢小混混吧,男人越是不着调,越爱上赶着贴过去。高中都没毕业,也就刚成年,她肚子里就怀了我。”
应旸把枕头垫高一些,一手搂着程默,一手枕在脑后,回忆起父母那辈的往事,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感情。
“一个混社会的二流子和一个中途辍学的女学生,离开家人的照拂,又能走去哪里。我出生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带着我回来了,老东西从小没有爹妈管教,上头只有一个哥哥,也是成天混迹赌场,和他一样不靠谱,所以我妈只能抱着我回家里讨钱。
“那个我应该管他叫‘外公’的人吧,直接把她打了出来,但争执中突发脑溢血,我妈什么都不懂,吓愣了半天才记得要打120,结果就是这么一耽误,老人没救回来,留下一间两百来平的房子和一笔不小的遗产撒手走了。
“他没有老伴,听说是生我妈的时候太过凶险,也不知道是当时还是之后没养好,反正早早就不在了。我妈是老来子,还是独女,所以好巧不巧地继承了那笔遗产。”
这些事全是应旸根据他们争执时的内容大致拼凑出来的,十分不堪,但和实情相差不远。
“钱的问题解决了,再不用为吃住发愁,他们估计过得挺逍遥的。不过依那傻逼的尿性,你就是给他一座金山都守不住。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我们家的房子一直在换,越换越小,后来实在是山穷水尽了,那傻逼就开始打老婆,我要是帮着我妈,他干脆连我一块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