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旸谦虚得很,“少来,我全身上下只有一个部位是带龟字儿的……”
“哎哎哎,吃着饭呢!”程默反应倒快,连忙打断他。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能吃的东西。”说着,应旸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脊肉,咀嚼的动作落在程默眼里怎么看怎么下流。
程默红着脸指向应旸面前的牛排:“这是熟的。”
“还是一样啊,”应旸怎么都能反驳,还充分运用了一语双关的修辞,“那活儿你多吃几次也能‘熟’。”
怎么忽然就说让我吃了?!
程默气急败坏地强调:“我不吃!”
应旸冲他眨了眨眼,特好说话:“那我吃也行。”
尽管明知道这只是一个玩笑,程默脑海里依然不受控制地蹦出类似的画面,臊得他赶紧摆手叫停:“不说这个了!认、真、吃、饭!”
“嗯……少说空话多干实事。”应旸深以为然,神色自如地拉过程默面前的汤喝了一口,“汤也不错。”
程默正想回他,却猛然想起汤碗里的勺儿只有一个,而自己刚才早已经用过了:“你……要不要多拿一个勺子。”
应旸回以一副“废什么话”的表情,登时就把他堵了回去。
程默没再矫情,眼睁睁看着应旸又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这下哪里还猜不出他的意图,小小声吐槽了句:“幼稚鬼。”
“No no,”应旸晃了晃手指,“我这分明是醋缸。”
还真有自知之明。
回家的路上程默没开空调,夜风从四扇半开的车窗外嗖嗖刮进来,吹得人发根儿都是凉的。
“你这车什么时候买的?”应旸勒着安全带微微侧身,让自己免于直面飞尘的侵扰,拧紧的眉心明显透露出不满。
“前年!”在环城高速上飞驰,程默不得不提高声音。
“赶紧换了吧。”开两天就得惦记着电量,空调都不敢开,夜里还好,大白天的闷在里面不得蒸熟了?!
“没钱!”这车是程默工作一年以后二手买的,之前是没钱也没指标,现在是有指标没钱。
他的钱得攒着买房呢。
“我有!”应旸学着他喊了一句。
惊天动地地砸到耳膜上,程默像是被震懵似的不说话了。
车子赶在电量耗尽前的最后一刻驶到充电桩旁,程默暗暗松了一口气。
“先回家吧,晚点再过来。”
最近的充电站设立在小区对面的公交车总站里,直流电快充,通常一个多小时就能充满,整个流程操作起来还算方便。
“嗯。”应旸搭着程默往小区北门溜达,等过马路的时候旧话重提,“周末去看车呗。”
人都让应旸逮在手里,这下程默终于逃避不过了:“你真要买啊?”
“我可能没指标,得写你名字。”
“那我也没有。”
“不是交满三年社保就能买了么,你们学校没给你交社保?”推荐本书
“你怎么知道。”程默狐疑地看着应旸。社保啥的这些事他也是到了大学毕业以后才知道的,凭他现在的记忆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一茬。
“上网查的。你之前不是说买这小电车是因为不用摇号么,我就搜了一下什么叫‘摇号’。”
“那你也可以查查你究竟交没交社保。”
“不会查。”
“钱包里有没有社保卡?”
“没有。”
“……”刷卡进了小区大门,程默这才开门见山地和他说,“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你非要跟我算是不是?”应旸收紧力度,勒了勒他的脖子。
“这不是算不算的问题,”程默往他那儿晃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你有钱是你的事,你可以留着自己花,但没必要花到我身上。”
“怎么没必要?”应旸有条有理地说,“我现在吃你的、住你的,你还不许我交点家用了?”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
“哈,我要是住一辈子,你还亏大了呢。”
“可你住不了一辈子啊。”话音刚落,程默心里不由咯噔一声,生怕应旸跟他发作。
“有道理。”谁知应旸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计划道,“买完车,咱把房也买了,不用交钱给房东,爱怎么住怎么住,买俩,东边儿一间,西边儿再一间,爱上哪儿住上哪儿住。”
“……”
程默一脸木然。
忽然爱上了这种该死的做梦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程默到底拗不过应旸,到家的时候他已经被说服着周末去看车,有看上的就买,写谁的名字都好,总之都让他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