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一点点罐头能顶什么事呀。
程默一边伸手拦着它,一边用眼神示意应旸快来。
应旸拉开椅子,并顺手把蛋蛋抱到地上:“等会儿再给你吃。”
得了保证,蛋蛋果然不再闹着上桌,只安心蹲在玄关处的地毯上舔爪子洗脸,偶尔还伸出小舌头梳理身上的皮毛。
程默也是这时才发现应旸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一颗,露出性感的喉结和一小段锁骨,他没敢多瞧,慌忙移开目光,低头夹菜。
得先把心形的胡萝卜挑出来丢到碗里。
这样想着,程默筷子一拨,如愿以偿地夹走了两片。正当他准备继续挑的时候,却有一双筷子横插过来,三两下把它们全拣走了,只留下几片小星星无辜地躺在盘子里。
怎么看都像是故意和他抢的。
程默有些气不过,可应旸既然摆出一副他俩不熟的样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憋闷着把面拌得嗞溜直响。
相较于他的大动作,应旸反倒显得斯文不少,面条一绺一绺地缠着肉酱,煸炒焦黄的酱汁从缝儿里渗出来,混合丝丝柳柳的菜码,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拌匀以后,应旸不像往常那样刚把吃的送进嘴里就浮夸地赞不绝口,只沉默着咀嚼、吞咽,像是完成一天当中必不可少的任务一般。
尽管如此,他的情态依然远比程默看着自如。程默无疑被他惯坏了,从来没在他这边吃过这么真切的冷刀子,哪怕他是专业的也掩藏不了这股失落的情绪,应旸看他一直耷拉着脑袋,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忽然有些不忍。
但程默显然还没有觉悟,不能这么快就心软。他要再接再厉,关键时候,就是变本加厉也未尝不可。
程默没得到什么回应,渐渐地就及时止损,努力收敛起过分外放的感情,认真吃面,思绪随波逐流地转到了别处,默默嚼着嘴里的星星开始自我安慰。
其实之前一起度过的那半个月已经算是偷来的美好回忆了,原本只在梦里才会涌现的场景,却一朝成了真,无论应旸真失忆也好,假意温存也罢,能和他续上这么一段也不算遗憾。
哪怕一时的松懈造成的后果就是心里渐趋松动的绳结重新打死,他也无从埋怨,因为这是他甘之如饴的选择,他看出了应旸偶尔显露的破绽,但依然存心视而不见,甚至天真得有些自欺欺人。
因此即便真的要怨,也只能怨那个心性不定的自己。
程默根本挑不出应旸半点过错。
都说热恋期中的男女看待自己对象是哪儿哪儿都好,可他和应旸毕竟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尽管严格来算,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三年,扣除他们仍未熟稔起来的日子更是仅剩寒碜的24个月,他的眼前依然蒙着一层厚厚的桃色滤镜,就连应旸那讨嫌的臭脾气也看成是男人味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