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欠的钱?”
年知青被逼问得没办法,才说她在公园里认识了一个大妈,聊熟以后她跟着那大妈去打麻将,结果输了不少钱。
“所以你就卖了我的东西?”柳宜一气道,“连我的婚戒都一起卖了。”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那戒指留着又有什么用?”
“把戒指给我找回来。”柳宜一狠狠盯着她,“戒指不拿回来,你就别指望我帮你还一分钱!”
年知青一喜:“戒指找回来,你就给我钱吗?”
柳宜一忽然意识到这完全是错的,按年知青得寸进尺的德行,一旦开了这个头就会没完没了。
她改口说:“你说得对,戒指已经没用了,我不要了。你欠的钱,你自己打工还。”
柳宜一让捡捡进外出笼,年知青立马冲过来拖拽,笼子一歪,捡捡受惊,尖叫一声躲去床脚。
“你不能走。”年知青紧紧拉住柳宜一的手,“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就扔了你的猫!”
柳宜一晚上到底没走成,第二天年知青还不让她出门,吵了快一个上午,年知青终于松口让柳宜一出去,但她一再反复强调,柳宜一要是不管她,那她就和猫一起饿死。
柳宜一懒得回她,拿上包出门。
她在路上替年知青买好一天后回国的机票,然后去了最近的银行,取出自己存的所有钱,最后回到楼下等。,等年知青下楼,她就回去收拾东西,带走捡捡。
她会把钱留给年知青,告知机票的日期,然后让年知青自己选离开还是留下。她反正是不会管了,也管不了。
柳宜一等到下午,终于见到年知青下楼。
她穿过巷子,去往公园的方向。
柳宜一随即上楼,收拾好东西,带上捡捡离开,她给花店老板打了个电话,问她最近几天能不能住在花棚基地里。
老板问她怎么了,柳宜一心想年知青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去花店找人,于是把自己母亲赌博,欠了钱的事情说了。
“我把所有的钱都留给她了,也给她买好了回国的机票,还把公寓留给了她。她要住就继续住,要回国就回国,别的我再也帮不了。”柳宜一疲惫地合上眼睑,“她回去看到机票和钱,肯定会来店里找我,到时候麻烦你瞒着我的位置,学校我暂时也不去了。”
老板说柳宜一这样不是办法,她总不能永远不去上课。
柳宜一仰头看了看天,碧空万里,是个难得的晴天。
“她要是一直在学校外等,那我就不上课了。”柳宜一平静地把这个鱼死网破的打算说了出来。
老板静了一会,玩笑着说:“那也好,你就能跟着左好好学习了,跟个一两年,学成以后我们单干。”
柳宜一笑了一下,说好。推荐本书
她坐搭车去乡下,路上想给老师发信息请假,转念又作罢。
万一年知青最后决定回国,那她就能回去照常上课了。
柳宜一翻了翻手机,看到联系列表里的宋锦英。她点开聊天页面,翻读两人的聊天记录。
不知不觉,又累积下了长长的,长长的一串回忆。
柳宜一看了很久,关了手机看窗外。
她重新蹲在在基地里照顾花。
和那些摇曳生香的植物打交道的时候,柳宜一心里总是奇异的平静。看来她真的适合挖土种草。
晚上年知青就开始疯狂给柳宜一打电话,柳宜一直接关机。
一会后,她想起宋锦英晚上总会给她发一两条消息,要是自己不回,万一,万一宋锦英像上次左女士那样误会柳宜一在家里出了什么事,过来找她,遇上年知青,那就糟糕了。
于是柳宜一打开手机,拉黑了年知青。
晚上宋锦英照常问她在做什么,柳宜一应付过去以后,关了手机。
第二天上午柳宜一也没开手机。
临近中午时,基地工人拿着手机过来和柳宜一说,花店老板急事找她。
一接电话才知道,年知青在花店里闹,砸了花店里所有的花不算,还自己摔了一跤,磕破头晕了过去,现在正在送去医院的路上,问柳宜一要不要回去看看。
柳宜一夹着手机,把沾着泥土的塑胶手套摘下来。
她感到绝望,但又格外平静。她说:“我现在过来,哪家医院?”
老板说了地名,基地里一个好心人用工作货车把柳宜一送过去。
过去的路上,柳宜一安静的想,年知青要的,大概真的是她们母女俩一起死。
到医院后,柳宜一思绪浑噩的下车,和送她来的同事道谢,然后往医院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