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将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父王可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你镇守西南的时候,放任路克雷在塔兰缓缓集权的是他,你战功累累,军心所向时,他却把你调离西南,夺你兵权。不管你怎么一心一意忠于他,最后你所奋斗所努力的一切都不会属于你。
——就算没了路克雷,也还有冥络和长笙,你连你的弟弟妹妹都争不过。
——但是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恍神间,一股黑紫烟瘴自花草而来,缓缓将他笼罩。
“你还没想明白吗?塔斐勒,你骨子里流着争强好胜的血,你的亲人也一样。路克雷在权欲面前是豺狼,冥络也不可能永远是如今的小羔羊,有一天,他也会和路克雷一样,想方设法强大自我,铲除所有对手,不管你有心无心,他都不会错放。”
那声音,嘶哑诡谲,似从炼狱而来,带着层层叠起的压抑之感。
“你当初就是这样把路克雷骗得团团转的?”
“我帮助你,自然也需要你的帮助,我与你是合作关系,互相取利,你是聪明人,我的话哪句真哪句假,你可以自行分辨。如今我在这里影响范围有限,你要真觉得我说得不对,大可以随时中止合作,不是吗?”
“呵……”塔斐勒咬牙握拳,紧闭双眼,默不作声。
“怎样?想清楚了吗?”
塔斐勒正想回应,只见眼前事物瞬间恢复如常。
窗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塔斐勒起身追出,漫无目的地找了好一会儿,始终一无所获。
不可能是错觉,魔物藏起来了,肯定有他忌惮的人……那人,又听到了什么?
他在走廊中深思许久,心中焦虑万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
忽然,耳边银铃轻响如乐,有人从背后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左肩,他警惕转身,只见一个个头恰及他前胸的姑娘,手里拿着一把短匕,架于他颈边,一脸严肃:“我没有恶意的,你可别喊人,不然我会起杀心的……”说罢,还清了清嗓,道:“我问你啊,你们塔斐勒殿下平日都住哪间屋子?”
“你……”
那一瞬,往日里纵横沙场都丝毫不显畏怯的军人,在一个看上去很是年轻的姑娘面前,木讷得像个呆子。
“我?”她愣愣地抬眼回望。
四目相对十数秒,那姑娘先一步回过神来,红着脸往后退了半步,小声道:“我问你话呢……”
“……”
她见眼前的大个子仿佛是被吓懵了,连忙收起匕首,解释道:“别别别,别误会,我是来送信的,有很重要的信,一定要亲手交到他手上,可门外守卫死活不让我进来,不管我怎么说,他们就一句话:‘信我可以帮你转交。’我这才偷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