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像薛君浩这种自己都成年了,父母突然决定再要一个孩子的,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你做出了你的选择,我和你父亲也做出了我们两个的选择,这很公平。”薛母轻笑了一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反对你和纪然的事情吗?”
薛君浩虽然不理解话题怎么跑到那里去了,但还是老实地回答:“因为纪然的家世太差了?”
薛母摇摇头说:“这是一部分原因,不是根源,最本质的原因是你。纪然对你的影响力太大了,让你从我们两个悉心培养的继承人,变成了一个脑子里只有情爱的疯子,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你对纪然太过于执着了,执着到让我忍不住想,如果有朝一日他进门了,和我们产出冲突,你会不会为了维护他伤害我与你的父亲,就像是你这几年一直做的一样。我们两个妥协的时候想过,只要我们抓着家里的股份不放,就能控制住你和纪然,但是你这次不顾我们的最终通牒都要和纪然在一起,我是真的害怕了。”
薛君浩干巴巴的解释说:“我没有想伤害你和父亲。”
“是吗?”薛母反问道:“你为了他和我们多次顶嘴,把我们的颜面放在脚下踩,这都不算伤害吗?”
“我没有……”
“随便你吧,我知道你这些年有恃无恐的缘由就是你是我同你父亲的独生子,可是我们两个还年轻,大可以再培养一个孩子,你说是不是?”薛母表情温柔慈爱的将手搭在小腹上说:“一个是至少头脑清醒的孩子。”
薛君浩像是被她这个动作刺激到一样,神情激动的问:“我追求自己的爱情有错吗?你和父亲凭什么因为这个就否定我,将家里的一切交给这么一个完全未知的孩子?!”
薛母用一种看陌生人的极为冷漠的眼神看着薛君浩说:“我从来不认为追求爱情有错,错的是你的行为。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一边吃家里的用家里的,靠着薛家当一个无忧无虑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一边肆意追求你那个会伤到薛家的爱情。如果你有可以自己立起来,那么不说找一个□□的儿子了,你就是娶一个□□我都没有意见,因为你有能力负担自己决定带来的一切。”
“可是现在,哇哇哇你一边说着要追求自由追求爱情,不想接受家里的控制,一边享受家里带给你的一切,只要权利不要义务,薛君浩,你是不是太没数了一点?”
“我……”
“你可以走了,我要在家安心养胎,没心思陪你聊了,送客吧。”
——
薛家夫妻两人,薛母其实是要更狠心一点的,或者说她看的更透彻一些。薛君浩的父亲还想着儿子有一天能矫正过来,只是把他调到了权力小利润少的部门,薛母却是看透了薛君浩打死不回头的本质,说不见他就不见他,就连逢年过节的也只是礼节性的见上一面,一点都看不出来前些年的一腔母爱。
她是对的,因为薛君浩即使是接连受到被调岗、自己不再是唯一继承人这两大打击以后,都没有放弃纪然。
现在五年过去了,他在公司依旧干着忙碌、稳定、却没有升职机会的工作,也依旧是和纪然在一起,只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再也不是过去的薛家大少爷了。他成了薛家的边缘人物,手里有钱饿不死冷不着,但也就这样了。
沈远航在他和纪然结婚的第二天与他打了一架,彻底结束了他们两个长达二十余年的友谊,在这之后原本跟着他的人也渐渐的散了,别人要么是家里的继承人,要么是备受宠爱的孩子,为什么还要跟着他这么一个没希望的人混呢?
就像现在,他依旧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身处人来人往的宴会厅,却没有人想着来巴结他,和他打个招呼,因为他已经没有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