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了有一个月吧,也是不让乱动,不过记得那时候明明很听话的,而且还很喜欢让翟阳抱来抱去的。
白航宇于是再一次怀疑自己,这一切他妈的是不是都是个幻觉。明明记得遇卓当年,那么听过自己的话。他跟着进了门,看见遇卓正试图用一只手把自己从轮椅,转移到床上。他赶上前去说:“医院复建了好几年的一只手自己转移还得用辅具呢,你可别又把自己摔趴了。”
这话好像更怪了,遇卓也察觉到,抬起头来莫名地看了看他,白航宇就又想抽自己嘴巴。面对陈思嘉的时候明明控制的很好的,面对姚文青的时候也只是出了一点点纰漏,为啥到了遇卓这儿,他就老像个傻逼一样,完全管不住自个儿的嘴呢。
白航宇猛的甩了甩头,克制着自己,告诫自己是时候调用一下养成了十五年的豪门贵公子的修养了。
他酝酿了一下:“咳,我是说,遇老师,要不还是让我…吧?”
调用失败。
白航宇把自己给噎了,他想说啥来着?让我?抱你?上..床?吧?
莫名羞耻,说不出口,满脑子都在乱七八糟的想,不受控制的肢体还来回指点着遇卓、床,床、遇卓,然而一点也没有起到增进理解的作用。
好在遇卓的理解力,还算可以。
他点了点头。
白航宇松了口气,上前把轮椅的手刹放下,然后再放倒一侧的扶手:“老师,你就搂住我脖……咳”好像还是不太对,他就不敢再说话了。
遇卓明显犹豫一下,但也还是照做了,两人身体凑近了,白航宇的手从遇卓的腋下穿过去,他闻见遇卓身上的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把遇卓架起来的时候,白航宇觉得这个身体,其实一点都没变过。
他把遇卓屁股挪放在床上,然后去顺他的腿,脱了鞋,再帮他把被子展开来盖上,遇卓的腿被他自己并着绑在了一起。
遇卓有一分诧异,然后夹杂着十分尴尬:“你会护理?”
“看几次就知道了呗,又不难,医院里都这么干的。”白航宇说,因为这个似乎隐含了那么一点点的赞许的意思的问句,让他有点放松了下来,然后顺嘴就说了句:“转移就是要先转重心,就不能像陈思嘉那个傻逼那样连拖带拽的……”
遇卓:……
白航宇:……
嘴贱真他妈是个病,白航宇心里对自个儿说。
本来就很尴尬了的气氛,又尴尬了几分。
白航宇清了清嗓子:“那个,其实因为我小时候出车祸,有几年一直住医院里,老看就知道了。一般护工做的我都见过,开机前为了角色还特地看视频补了补,所以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然后他恭恭敬敬叫了一声:“遇老师。”
终于说出一句人话了,遇卓点了点头,他说:“不用做什么,你去忙你的吧。”然后从枕边拿起一本《脑损伤病例》之类的,就开始自个儿看书。
白航宇就站在一边儿愣了一会儿,好像没听懂遇卓说的话,半天没动。
遇卓从书页后面瞟见他,带点不耐烦的,就又解释了一下,用的还是老师对学生的口吻:“其实就是体验一下人物,姚导说住三天,你到2号就可以走了。你可以想象,现在有一个镜头对着你,然后去寻找感觉”
白航宇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理解,理解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声:“知道了。”转过身去的时候脸上好像还挂了那么一缕忍不住的笑。推荐本书
白航宇心里想的是,这太他妈好玩了,姚文青这是来给我助攻的吧,真不愧是好哥们儿。
病房里其实挺冷的,本来楼里没暖气,平常剧组用的都是自备的电暖器,都收在道具间里。白航宇一个人去拉一个拖车,拉了四五个电暖器过来,围着遇卓的床,摆了一圈。
遇卓明显被他过大的动作又打扰了:“……太多了吧?”
白航宇一边插电暖器的排插一边说:“住三天呢,万一坏一个呢,放着保险。”然后就把暖气都打开,屋里一下就暖和起来了。
白航宇把外套脱了,然后拉了个凳子,坐在了遇卓的床边看他。
温暖,是姚文青那间小公寓的卧室留给翟阳和遇卓最为深刻的感觉。
因为艺考时的北京总是很冷,翟阳被冻过两年,等到遇卓来北京补习的时候,他就尽量给他找最暖和的宿舍,最好的补习班和最专业的老师。后面几年的时候翟阳几乎是整年混在北京,因为认识些人了,有时候回去跑跑龙套,有时候也自己倒卖点什么,勉强养活自己以后,还会借钱去贴贴遇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