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 作者:梦里长安躲雨人【完结】(91)

2020-02-13  作者|标签:梦里长安躲雨人


  醒林无情无绪地想,“原来父亲的晚饭已到。”
  虞上清与醒林各自站在餐桌一侧,俱盯着这一桌菜,这只是普普通通一桌饭菜,不知为何,虞上清脸上火辣辣的。
  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
  他道:“我不知你来,不知你母亲小妹来……”
  他话音未落,摆饭的弟子从最下一层掏出三个碗,熟练地摆在桌上,掏完碗又去掏筷子,掏到一半,终于默默地抬起脸,察觉气氛异样,弟子顿了一顿,将多余两幅碗筷悄无声息的装了回去。
  ……
  虞上清更尴尬了,胡言乱语道。“我这里已备好了饭……我就不去了,不然你与我一起吃好了……”
  醒林笑笑,向他行礼,道:“不必了,父亲。”
  他行了一礼,转身出门,留下虞上清在空旷的大厅里。
  餐桌上放着精致丰盛的菜肴,虞上清有些疲惫,手撑着桌边坐下。这么些年来,没人陪他用餐,可他不能总是一个人吃饭。
  醒林一路不停,直走到幽独小馆外才顿住。
  此时,天色已昏,幽独小馆的纸窗上映着昏黄烛光,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小女儿的独有的娇俏滑稽,引得谢氏又是笑,又是训。
  醒林在外含笑听了一阵,这才进门。
  母亲见了他,倒是收了笑意,仿佛见了珍贵脆弱的古董,怕声气太大,震碎了他。只是温言问他些起居日常。
  方才馆内亲密放肆的气氛大变,母亲不敢多问,怕问多要掉眼泪,醒林也不敢多说,怕母亲听多掉眼泪。
  二人同时怀揣着未对方着想的心,可说的反而泛泛。
  一时传来晚饭,自小,谢家规矩严明,餐桌上从来是食不言。可自母亲走后,东山派便没了这规矩,父亲在餐桌上永远谈兴最高,他耳濡目染,习惯了热闹的餐桌。
  如今,再次与母亲同桌而食,这样寂静的气氛,似令他回到童年一般,反倒不适应了。
  饭毕后,小妹困了,扭骨糖一般往母亲怀里钻,母亲左手拍右手般的抚着她的背,母女之间的亲密无间,是成年儿子只能艳羡的。醒林在旁看了一阵,退了出去。
  幽独小馆外,竹板小桥蜿蜒曲折,细雨伴着斜风钻进宽松的衣领中,温热的肌肤乍遇冰凉,醒林不禁缩了缩脖子,双手抱住臂弯。
  他回首,身后的小馆窗纸昏黄,上面映着母女俩的影子,还有笑声隐隐。
  斜风吹动额发,他低着头,轻而浅的一笑,抱紧双臂,在雨中小跑起来。
  从幽独小馆回自己房内的路上,有两条路,一条近些的大路,直接连通两处。一条远些的小路,要路经虞上清的后院。
  醒林抱着双臂在小路上一路小跑,路经后院时,偶然驻足,隔着女墙,隔不断院内的灯火辉煌,大厅中人似在用餐,边用餐边有中年女子与年轻男子的说笑声透过女墙,传了过来,间或也有虞上清的说话声。
  父亲最爱的便是这般热闹的餐桌。
  女墙影暗,醒林听了一阵,小跑着走了。
  他走了一阵,念及自己卧房被寒灯冷,而如今夜还很长,不由得调转脚步,随意划了小舟,向对岸小镇上行去。
  小镇上沿岸灯火早熄灭了大半,只有逢霁楼灯火通明。
  醒林停了小舟,弃船上岸,他进了逢霁楼和熟人打了招呼,在内湖对岸自己惯用的小厅安坐,这里宾客欢饮,歌女穿梭,锦幔耀眼,烛火辉煌,人间喧闹处,便是如此了。
  他点了几盘瓜子杏仁果脯肉干,琳琅铺了满桌,他在满桌吃食前,随意趴下,安静的听着对岸的歌女唱新曲儿。
  早先,逢霁楼跟着市井流行,偶然会有一两首有关那魔窟的歌儿。
  今夜,新曲儿一首接一首,或有抒情或有叙事,唱尽世间百态,醒林玩着茶杯,听了一宿,并没等到他想听的。
  老板小心翼翼的亲自上了新茶,察言观色的陪他聊了几句,醒林含笑送她离开,回到桌前,低头想了想,失笑。
  天已微亮,他出门,借了逢霁楼的马,漫无目的的向远处疾驰。
  日上三竿时,路遇一座大些的县城,他牵着马,一路闲行,遇着最大的一座茶坊,里面老先生抑扬顿挫的说书声,伴着茶香,伴着上午时分特有的尘土味,从茶坊缓缓飘来。
  醒林有些兴致,将马拴在茶坊外,进去点了茶果,预备在此处消遣一阵。
  虽是上午,但听书的闲人也不少,桌子满了大半,醒林捡后面安静处坐了。
  台上说书人一直絮絮讲着书生小姐的闺房故事,醒林茶喝了四轮,果盘空了一半,摸了摸饱胀的肚子,叹了口气,解下钱袋,喊了一声,“小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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