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听小道消息说,这一榜他还要参加呢!”
“吓,不可能吧!”
“怎不可能?”
“他之前是不是第九十九名来着?我要是他, 我就不去,怪丢人的。且到时候人多口杂,万一有人说些难听话……”
“人家当年,也是为仙门献身,谁会在大场面上给人弄难看, 玉房宫也不许的……”
“那众人之口, 他如何能堵住, 况且……这守灯人他到底图什么呀!”
夏百友偷偷去瞧醒林的脸色, 醒林双手抱着酒壶,下巴搁在坛口上,正听得认真。
听到此处他笑了笑, 提着酒坛, 来至茶坊沿街的栏杆处,大街上行人不多,除了商铺的各色旗帜在风中招摇,便只剩下远处几个淡淡的人影。他靠在栏杆上,就着街景, 灌了一大口烈酒。
身后的闲人还在议论。
“……管他图什么呢,到时候,众人一闹腾,他俩这名字又得被捆在一处,喧闹一阵子。我总觉着,只要这般,故事就算没讲完呢。”
湖光粼粼,醒林与夏百友悠然打马回家,出去一圈,买了许多新鲜玩意且又开心,二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满意足。
回到东山派,醒林每日早上雷打不动的来演武场修习,夏百友百无聊赖,自继续陪着他,他有时在旁旁观,心中简直骇笑出声。
醒林说自己在修习一事上,毫无天分,真不是在谦逊,三个月了,还是那一套入门剑法,他每日认认真真勤勤恳恳一招一式地演练,竟能保持无一分进益,简直可怕。
三月之期快到,夏百友陪他喂招,喂着喂着忽而弯下腰笑了起来,笑的拿不住剑。
醒林绷着脸,扛剑望着他,撑了一会,自己也笑了。
夏百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笑完了,扶着肚子站起来,道:“醒林兄,你真是个修习奇才,我算是长见识了,佩服。”
醒林微笑着,也不着恼,他自己闲闲地挥着剑,演练入门剑法。
从小到大,他已习惯了。
夏百友望着隔壁演练场,荀未殊的身影翻飞,寒光闪烁,好一派潇洒飒然的风姿。
他唇角挂着笑影,淡淡的对醒林道:“这二十几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醒林唰的一声收回长剑,他曲起手指,在雪亮的剑身上轻轻一弹,看着长剑,道:“过去了,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望着夏百友,夏百友也望着他,真心实意地道:“那就好。”
三月之期已到,金秋十月,东山派的秋水湖正是秋水粼粼,鱼肥虾美之时,虞醒林荀未殊等人提前三日整顿好行李,收拾好各自的法宝武器。夏百友赖在别人家不走,混吃混喝三个月,队伍只好捎上他。
凌晨时分,东方未明,鸡鸣不已,虞上清带着众弟子,顶着一身寒露,登上驶往帝都的猛舟。
离东山派不远处的红云教,也在差不多的时辰,朱若殷带领许多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迎着还未彻底放明德云霞,出发了。
西南大地,早几日前,连绵十万大山中,千仞高崖上,修建着一所精美绝伦,云遮雾绕的道观,道观大门徐徐打开,一排弟子头戴银宝冠,身着如云如霞般地紫衣,挺胸昂首地列队步出。他们的目的地在东北方,正是帝都城畔的玉房宫。
东南海边,海浪怒吼着拍打山岩,山岩壁高数丈,通体乌黑,无一棵草木,最高处坐落着一座肃穆朴素的院落,镇九门的弟子穿着粗布褐衣,随着师傅,依次从院门出来,最后压阵的胡争如锁上院门。推荐本书
镇九门的弟子所行之处一片荒凉,村庄没落,黄草漫坡,一排寒鸦从天上呀呀经过,东南海这些年饱受摧残,正是休养生息之时。
偶然行过较大的村落,数十间土胚房连成一片,有的坍塌,有的还勉力支撑,掉了漆的小木门中,鬼鬼祟祟探出一两颗脑袋,悄悄盯着这一路稀罕行人。
玉房宫再开榜的消息,席卷整个大陆,醒林要参榜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东南海边这片敏感之地,这些消息也在暗地里汹涌流传。
不日后,帝都城外,玉房山下,东山派出于礼貌,进人家门前,先御剑落了地,正落在山脚大路口,从此处上山,盘旋而上,也要走许久。
他们碧衫玉冠的打扮在仙门中极为出色显眼,方落地没多久,一行四五人的小仙门立刻认出他们,小仙门似是地处玉房山附近山脉,各自骑了小驴子过来,正适合在山上爬上爬下。
那小仙门的弟子,远远瞧见他们,一边偷眼往这边看,一边四五颗脑袋凑在一处,用手捂住嘴,唧唧喳喳的小声说话。